第7部分(3 / 4)

小說:紅芍藥 作者:一意孤行

插回原處就行了。”說完他又叫哈爾甫翻譯了一遍。

巴什江聽後急忙取出塞在自己衣服裡的兩面紅白旗交給了江濤,加麗亞也交出了一面,還有幾個拔過旗的牧民也自動地掏出來遞給了高揚。混在人群中的幾個頭人的打手見勢不妙,都溜出人群跑掉了。

江濤高興地接過紅白旗後,把巴什江拉到身邊撫摸著他的頭髮,巴什江忽然仰起頭來,睜大眼睛問:“能送我一面旗嗎?”

“你要它幹什麼?”江濤問。

巴什江看看加麗亞,加麗亞祈望著媽媽,賽乃甫道出緣由:“他們的姐姐快生孩子了,身子一直不好,有人說是魔鬼附身,頭人的管家說那紅白旗就能驅魔避邪,孩子們這才來拔旗的。”

江濤聽罷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樣。大嬸,別信那一套騙人的鬼話,生了病得看醫生,懂嗎?‘多赫吐’(注:醫生)能幫助病人解除病痛。”說著他指了指一旁不語的徐曉虹。

果然就在第二天黃昏時分,在賽乃甫的陪同下,老牧工艾比的妻子扎依得趁著四下無人之時,帶著懷孕的兒媳努爾巴拉,悄悄地到地質隊看多赫吐來了。

當徐曉虹在醫務室帳篷裡為努爾巴拉作檢查時,賽乃甫和扎依得都十分不安地在白布帷幔外等候,特別是扎依得,她坐也不是,立也不是,顯得心事重重。

扎依得出生在一個房無一頂、羊無一隻、一貧如洗的牧民家庭。她跟隨父母流浪了十幾年,常遇惡狗圍攻,常遭皮鞭抽打。在跟艾比結婚後,仍然過著一貧如洗的生活。她飽嘗過生育的痛苦,飽受過疾病的折磨。這一生中她生育的前三胎都沒有成活,不是死於難產,就是夭於疫病。好不容易第四胎才生了一對男孩。為了養活孩子,他們終日勞累。在孩子身上寄託著他們的喜悅和希望。

在那牧主、巴依們橫行的世道,伴隨窮人的只有無邊的苦難和無盡的悲傷。十幾年前,當他們為生活所迫流落遷徙,途經大青山前的戈壁灘時,不幸遇到土匪搶劫,他們心愛的小兒子卡漢被衝散丟失了。小兒子啊,那是扎依得心上的肉呀!從他呱呱墜地那天起,她寧肯自己捱餓,也要給孩子吃;她寧願自己受凍,也要給孩子穿……記得是孩子四五歲的那年秋天,兩個孩子在草場上拾了點爛羊毛,被牧主的管家抓住,誣賴他們是偷羊毛的賊娃子。那滅絕人性的傢伙,竟用燒紅了的烙鐵燙他們被捆在一起的手,在他們的手腕上烙下了形狀相同的、醒目的傷疤。孩子的傷疤在手上,媽媽的傷疤啊,刻在心尖上。

自從丟了小兒子,他們找呀、找呀!可是哪有一點蹤影呢?遇見老大爺勸導他們:“也許命中不該有啊?”碰見老奶奶安慰他們:“也許被人家拾走了,讓他去過好日子去了!”艾比氣得成天唉聲嘆氣,扎依得急得花白了頭髮。

第五章 陽光普照(5)

老兩口忍飢挨餓養大了大兒子達扎,給他成了親。解放後又搬到大青山來給馬拉爾拜克家放牧,老兩口還想打聽小兒子的下落。誰知幾個月前達扎又被匪首黑瓦提那幫人抓走,至今死活不明。已是風燭殘年的老兩口,只能天天以淚洗面,現在只盼望兒媳能平安地給他們養個孫子。

努爾巴拉的產期早過了,她不僅沒有臨產的跡象,而且身子十分衰弱。老年人說她是被魔鬼纏住了,這讓她傷心欲絕。當聽賽乃甫說地質隊有女醫生,扎依得便急著想送她去看看。可是艾比是個膽小怕事的老實人,他清楚地記得布拉太管家幾次的傳話:“地質隊是來盜寶的,盜走了寶石,大青山的草場就要枯黃,牲畜都得餓死。”“誰跟地質隊接近,誰就是哈薩克的叛徒。”“誰讓漢人進氈房,就打死了扔下山溝去喂狼!……”想起這些,他哪敢送兒媳去地質隊呀,所幸扎依得膽大些、潑辣些,她趁老漢出去放羊時,約上親家賽乃甫,避開人們的眼目,穿過茂密的樹林,牽一頭老黃牛偷偷地把兒媳婦送來了。

徐醫生給努爾巴拉檢查完畢,一邊洗手、擦手,一邊用不太純熟的哈薩克語對坐立不安的扎依得說:“大嬸,等著抱孫子吧!”

“快了嗎?醫生。”扎依得望著醫生,徐醫生點點頭。

努爾巴拉穿好衣服走出布幔來,徐醫生拉起她的手,見她有些羞怯和焦慮,便十分和藹地安慰她:“努爾巴拉,別害怕,一切都會平安的。”

扎依得一改愁容,露出笑意問:“醫生,她會生個男孩嗎?”

徐醫生理解她的心情:“可能吧,看不準。大嬸,回去要慢慢走,別讓她乾重活了,臨產前一定來叫我。”徐醫生怕她們擔心,沒敢告訴努爾巴拉,孩子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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