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家駒傻笑:";六哥;咱當初在青島買這廠;不是用了人家的錢嘛!六哥;為了我;別辭登標。好六哥;好六哥;全都為了我。";家駒作揖。
壽亭犯難:";不辭他;工人不解氣。那這樣吧;你讓他過了年別回來了;隨後我再派他用場;工錢照發。行了吧?";
";行;行。可是這話得你去給翡翠說;她聽你的;你說什麼是什麼。";
";好;我讓你六嫂去告訴她。就這麼辦吧。老吳;你去把白金彪找來;我讓他過年在這裡看廠子。這人行;夠忠夠勇。";
吳先生出去了。
家駒一看屋裡只剩下了壽亭;就湊過來說:";六哥;咱坑了滕井;我估摸著這小子回過味來了。前天明祖對我說;滕井問過這事兒。";
壽亭點點頭:";我知道。昨天我和明祖一塊兒吃飯;他也對我說了。滕井;當初我辦得他太輕;饒了這個王八蛋。那些浪人到廠裡來搗亂;就是滕井派來的。我心裡明明白白的。家駒;你說這人怎麼說變就變呢?我和滕井認識十幾年了;過去是那麼客氣;那麼懂禮數;現在咋這麼橫?怎麼變得這麼快?";
";六哥;滕井在青島一直為關東軍儲運物資;明祖最近說他最近得了個政府的什麼獎;還在日本上了報紙;人全變了。現在他整天滿嘴裡是為天皇效忠;走路的樣子都變了。明祖說滕井想買他的廠;口氣相當橫;氣得他半晌沒說出話來。六哥;咱也該想想退路了。";
壽亭笑了笑:";想到了。滕井也找過我;只是現在還沒想好具體怎麼辦。昨天咱也把賣廠的事兒告訴孫明祖了;要不要;是另一回事;可咱這禮數是到了。大華想出手;第一個問的你。話又說回來了;咱也就是覺得這些年;爭了人家的生意;最後他給點錢;咱把廠賣給他;這個人情也算還上了。可是;孫明祖明明白白地給我說了;他不要大華。這是個明白人;不要就對了;現在的生意這麼難幹。坯布日本人控制著;說漲價就漲價。上海布雖說是成色好了;但咱一下子還不敢用。明祖也看出來了;是到了該想想退路的時候了。";壽亭點上煙;眉毛向上一揚:";家駒;孫明祖不要;我就把這廠賣給滕井。他要也罷;不要也罷;最後我還得讓他買了去。我辦了他那船布;心想;都是買賣人;都不容易;我本來是想找個機會回報他一下;想扯平那船布的事。現在看來;不用了。他讓浪人到咱廠裡來放火;嚇唬咱;這已經扯平了。我還得辦他。";
家駒害怕:";六哥;這事可得小心著;滕井已經不是原來的滕井了。我看他直接就是個日本兵。再者;這小子讓你辦過一次;這回他加了小心了。這事怕是不易。";
壽亭輕蔑地一笑:";家駒;沒有賣不了的東西;就怕不會吆喝。咱這個廠當初一萬大洋開工;現在也就是值五六萬大洋;我十五萬賣給滕井;還得讓他趕著買;我讓他買完了;才知道上當;上了當;我還讓他說不出來。這事我想了好幾天;大致有了譜。家駒;你給我聯絡濟南的那個猶太人;我先去和他談一場。我明天就去濟南。";
家駒高興了:";對;還是賣給那個猶太人比較好。第一;人家過去在德國就是幹染廠的;再者又剛逃出來;沒脾氣;後患也少。我這就去給他打電報。六哥;夠本兒就賣;我恨不能今天就離開青島。";
壽亭走過來拍拍家駒的肩:";兄弟;咱就生在這亂時候;怕事兒也沒有用。我讓東初在濟南幫咱弄了塊地;等咱們賣了這邊;咱倆再去濟南打天下。";
家駒很感激:";六哥;這些年我一點力也沒出;就是跟著分錢;實在是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