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懸空中,宋一根來到了東北這片的小縣城,走過深夜中的街道,看著夜晚的燈紅酒綠。
馬路牙子上也沒有了太多的行人,夜以深,都摟著各自的媳婦睡覺去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安靜的街道上傳來了詩歌的聲音。
宋一根看著遠處走來的一名手中握著書籍,走路不看道,只看書的老頭。
他覺得挺有意思的,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街上唸詩,這怕你喝了不少啊!
不過,雅興不能丟,宋一根開口朗誦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阿修羅優雅的聽著,沒有絲毫打擾的準備。
這時,老頭走到了宋一根的面前,“這位公子好雅興,不如到老朽臨住的酒店喝幾杯!”
這老頭扎著辮子,花白的鬍子很長,穿著古代的青服,眼睛裡都是對詩歌的熱愛。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子果然爽快,老朽有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爽快的人了。”
宋一根微微笑著,不打算互相的欣賞了,點了點頭,點到為止。
“這位公子請跟我來。”
老頭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阿修羅一眼,似乎她的美,無法讓老頭的心起一絲絲的波瀾。
很快,宋一根來到了這座小縣城的酒店,說是酒店,其實有點誇張的成分了,就是一旅館而已。
不過,像這樣的旅館,沒有身份證也是可以住的,這就是唯一方便的地方了。
當此之時,桌子上擺好了酒,宋一根先提了一杯,滋溜一口,直接悶了。
“公子好酒量。”
老頭也是一口悶。
“不知這位老先生怎麼稱呼,大半夜的跑到街上吟詩,這怕是會被人誤會成神經病啊!”
老頭哈哈大笑,連喝了三杯酒下肚,表情變的嚴肅,“不知公子有沒有聽說過“采詩官”,又名午夜詩人。”
“略有耳聞。”宋一根幫老者滿上一杯酒,娓娓道來,“根據漢書·食貨志的記錄,采詩官由五六十歲的老者以及無兒女的文化人充當,由政府供給衣食。”
“他們通常舉著木鐸duo(一種金屬為框,木質舌的響器),田野裡的農民聽見響聲就招呼他們過來,一邊唱新歌,采詩官一邊就用鋒利的小刀在竹簡上飛快記錄。”
老者很高興,明顯是遇到了知音,連喝了八杯以表尊敬。
“公子的知識儲備讓人望而生畏,連消失了許久的采詩官都能說出一個詳細所以然,老朽著實的佩服啊!”
宋一根舉杯以表不值一提。
他知道,一些優美的、大氣磅礴的詩歌,沒有這些人的記載,是不可能流轉到現代的。
古時候的戰爭就像吃飯一樣,誰也沒有足夠的智慧預測到何時戰爭又要降臨了。
為了儲存住人類值得讓人驕傲的文明,采詩官由此誕生了。
他們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儲存好大氣磅礴的詩歌,讓後世知道,原來古代也曾有過美好。
什麼最美,詩歌最好。
因此誕生了采詩官。
美人雖美,但古往今來也沒見哪位帝王成立美人圖採集官,由此可見,美人不如詩歌美。
宋一根道:“采詩官是值得讓人尊敬的職業,強如詩仙李白,也只是個酒鬼,如果沒有你們的採集儲存,如那將進酒可能就見不到後世的太陽了。”
“他強到讓人害怕,大唐盛世的那個年代,他張口就來,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這份大氣磅礴之勢,何人之有,無人可睥睨啊!”
宋一根點頭表示認可,心說詩仙李白確實很強,寫下的詩句,至今都讓人歎為觀止,不服都不行。
這一夜,一老頭,一少年聊了很多,都是關於詩詞,從東邊聊到了西邊,從南邊聊到北邊,從北邊聊到了現代詩歌。
毫無疑問,現代詩歌,有些追趕不上前人的步伐了。
次日清晨,宋一根起的很早,不早都不行,睡的沙發,阿修羅睡床,老頭打地鋪。
問題都不大。
采詩官起的也很早,精氣神很足,打地鋪絲毫不能讓他的精氣神丟失半分。
他對著初升的朝陽,雙腿盤坐開始打坐,默唸詩歌,每一個字型都飛出書籍,圍繞著采詩官,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