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見房門口出現了一個個子很高的青袍男人。
紅兮眨巴了一下眼睛,盯著來人看了半晌,才怯怯地道:“你有甜粥否?”
青袍男人皺了一下眉頭,毫無溫度的眸中竟現出一絲詫異,似乎對紅兮的反應有點意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一般,沒動也沒說話。
紅兮又皺了一下鼻子,眼淚在眼圈裡轉了一下就滾了出來,哽咽地說道:“兮兒要喝甜粥。”
青袍男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好似遇到大麻煩一般,冷聲道:“莫哭!”
紅兮哪裡會聽他所言,嚶嚶哭泣之聲竟越發大了起來,青袍男人眉頭皺的更緊了,上前一步,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道:“小女娃,我帶你去喝甜粥可好?”
紅兮一見剛才一臉怕人的男人變得不那麼可怕了,還說要給自己甜粥喝,雖眼淚依舊流個不停,卻燦爛地笑了起來,伸出小小的手臂,道:“阿兄抱兮兒去。”
青袍男人又是一愣,看著眼前小小的女娃竟伸著手臂要讓自己抱,有些不知所措地頓了一下,旋即伸手將紅兮抱了起來,當紅兮軟軟的小身子在他懷中時,男人的神色更復雜了,正失神的當,紅兮雙臂環住青袍男人的脖子,嬌聲笑道:“阿兄,帶兮兒去吧。”
青衣男人像是被定了身一般,在他記憶力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如此接近自己,更遑論摟抱自己的脖子了,可當紅兮略帶潮溼的小手心貼著他的脖子,小而軟的身子貼著他的胸懷,一股奶香直衝他的鼻息時,青袍男人古井無波的眼裡若有所思地盯著紅兮。
“為何稱吾阿兄?”青袍男人沉聲問道。
紅兮咯咯一笑,道:“阿兄就是阿兄嘛。”
青袍男人動了一下唇角,接著,忽地變了一下神色,對紅兮低柔地道:“小女娃,閉上眼睛可好?”
紅兮聽青袍男人這麼一說,還以為青袍男人像平日邱遠逗她那般,將甜粥變出來,於是乖乖地將眼睛閉上,臉上笑容十分香甜。
青袍男人心念一動,只見青光一閃,抱著紅兮消失在房內。
不多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一個長相秀麗的粉衣少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少女看裝扮是府內小婢,卻是比小婢多了幾分嬌矜之色,那少女將托盤放在桌上,扭頭正欲檢視榻上的紅兮睡醒沒有,一見榻上不見紅兮,驚慌地呼道:“小姐不見了!”
楊廣一行人行至西州城外,午後的豔陽仍是燥熱非常,楊廣雖是想盡快趕往江陵,卻知若不停下來休整,即便趕到江陵,亦是灰頭土臉。此行雖是弔喪,卻是代表大隋而去,不能被西梁小看了去,於是,楊廣決定在城外五里處休整之後再上路。
眾人得令後尋得一處依山傍水的陰涼之地,楊廣甫一坐定,韓孝廉便把剛從溪裡裝來的清水遞給楊廣,道:“殿下,此處溪水甚是清涼。”
楊廣接過水袋,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角,道:“嗯,非但清涼,還甚是甘甜,你不必管我,自去休息,待大家修整好我們還要趕路。”
韓孝廉知道楊廣言下之意不想被打擾,扭身一看,李徹正坐在溪水旁的一塊石頭上拭劍,之前那一戰,韓孝廉見得李徹功夫,心中甚為欽佩,對他手中那把寶劍更是大為感興趣,於是便往李徹的方向走了過去。
楊廣看著韓孝廉盯著李徹的寶劍就走了過去,扯動一下唇角,雙手扣在腦後便躺了下來,只覺身下青草帶著一股清涼之氣,甚為舒適,甫一閉眼,溪水潺潺流動之聲便清晰起來,微風吹過,帶著懶洋洋的倦意和手下兵士的低語,使得楊廣昏昏欲睡。
就在楊廣半睡半醒之間,忽然聽到一個小女娃的笑聲,楊廣猛地張開眼睛坐起身,環視了一下週圍,並未發現有任何外人出現,這時,正在溪邊的韓孝廉和李徹走了過來,問道:“殿下,可是要啟程?”
楊廣擺擺手,目光深沉地重新環視了一下週圍,道:“無事,你們……”
話剛說了一半,楊廣的目光便盯住不遠處的樹林,似乎看到有個青袍男人抱著一名女童走了進去。
“方才進入林中的那個抱著女童的青袍男人何時來的這裡?”楊廣盯著已然不見了蹤影的一大一小,皺著眉頭問道。
楊廣這麼一問,把韓孝廉和李徹搞得一頭霧水,面面相覷地看著楊廣,李徹抱劍皺眉道:“殿下,在下不曾見方才有人來過,如若真有人接近此處,三里之內屬下還是可以發覺的。”
韓孝廉也摸摸後腦,看看樹林方向,樹影婆娑,一絲人影也沒有,道:“殿下,莫不是方才殿下做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