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柳的話讓李徹神色一變,看一眼楊廣,見楊廣神色也是變了一變,這範柳言下之意,想必路上遇刺之事有所瞭解,憶及路上的那群刺客,李徹皺了一下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範柳。
“範先生謬讚,李徹師出無名,武藝亦是有愧恩師,不提也罷,沒想到範先生訊息如此靈通,在下欽佩。”
範柳對李徹話似不在意,眼含深意地看看李徹,道:“是柳冒犯了,只因李大人與柳一故人相貌極為相似,故有此一問。”
李徹一聽範柳這麼說,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坐在那裡垂眸不語,神色間亦是變幻莫測。
過了好一會,李徹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範先生的故人現下在何處?不知李徹能否得以一見?”
範柳無奈地搖頭苦笑了一下,道:“此人柳見上一面亦是極難,不過他日若有機會柳會給李大人引薦。”
李徹冷淡一笑,心裡卻是對這個故弄玄虛的範柳有幾分不耐,道:“那李徹先謝過範先生了。”
楊廣見李徹被範柳搞得心事重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看了一眼範柳,這範柳自打一見到李徹,似乎就對李徹頗為關注,莫不是範柳與李徹有什麼淵源?
想到這些,楊廣說道:“不知範先生所言那位故人何方人士?範先生可否告知那人名諱?”
範柳看了一眼楊廣,無奈地笑了一笑,道:“不是範柳不欲告知晉王,那位故人仙鄉何處及名諱現下柳亦是不知。”
蕭琮一聽範柳如此說,便知範柳所說的故人必是範柳那個神秘的師傅無疑了,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楊廣和李徹,溫和一笑,道:“想必柳所言那位故人必是江湖傳言中的世外高人無疑,若有機會,本王也想見上一見。”
蕭琮剛一說完,蕭巖便不屑地道:“什麼世外高人,我看不過是故弄玄虛的武人罷了,太子身份高貴,怎能跟這些人等接觸,有失我西梁的顏面。”
蕭巖的這番話,好似一盆涼水潑了出來,把剛剛活絡起來的氣氛潑得煙消雲散,一時間大殿之上鴉雀無聲,眾人皆神色各異地看向蕭琮。
蕭琮卻是神色如常地坐在那裡,好似方才蕭巖的話自己沒聽到一般,兀自飲了一杯酒,才倦倦地看了一眼蕭巖,慢悠悠地道:“叔父此言差矣,普天之下,何處不江湖?叔父當知人外有人,這才是我西梁待人之禮,叔父以為本王說得可對?”
蕭琮特在“本王”二子上加重了語氣,說道最後一句亦是帶著一股凜然寒意,可見蕭琮對蕭巖的話極為反感。
蕭巖被蕭琮這麼一問,一時語塞,怏怏地道:“太子所言極是,是臣一時妄言。”
蕭琮淡淡一笑,沒再看蕭巖,語含關切地對楊廣道:“聽聞晉王途中遇到刺客,可有此事?”
楊廣方才對這對叔侄的對峙破覺得有幾分興味,沒想到蕭琮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抬首看看蕭琮道:“有勞太子擔憂,不過是幾個攔路小賊而已。”
蕭琮點點頭,目光一沉,道:“這件事亦是怪本王思慮不周,晉王此行來參加父皇之喪,幸晉王驍勇沒讓那些小賊得逞,否則本王將無顏面對故去父皇。”
楊廣目光深沉地看著蕭琮,嘴角一揚,道:“太子言重了,若是廣連幾個小賊也對付不了,何談去戰場殺敵?”
蕭琮含笑點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是本王杞人憂天了,不過晉王殿下還是要多多留心才是,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楊廣端起酒杯,對著蕭琮一舉杯,道:“多謝太子提醒!廣敬太子一杯。”
蕭琮也舉起酒杯,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楊廣,道:“晉王莫與本王客氣,我西梁與大隋向來交好,今後亦然!”
楊廣聽了蕭琮的話,心下一動,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蕭巖,只見蕭巖眉頭緊緊皺起,捏著酒杯的那隻手已爆出了青筋,看來蕭巖與蕭琮不和果真非虛。楊廣心中暗想,若是蕭琮示好是真,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但也要試探一下蕭琮的底限到底在哪,如果蕭琮依舊堅持西梁不會納入大隋羽翼,這叔侄二人之間的不和倒也令大隋有機可乘,說到底,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如何探出蕭琮的深淺。
楊廣對上蕭琮目光,在蕭琮略帶倦意的目光中亦包含了一種強大的自信,在蕭琮的目光下,楊廣讀出了一種意味,那就是蕭琮沒有戰意,然而這種沒有戰意卻不是示弱的表現,而是不想戰而已。
意識到這點,楊廣沒來由地心中一陣惱怒,蕭琮怎會如此自信?看來此行的確是輕敵了。
楊廣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