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求學問,自為必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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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恭王府斟酌妥善,十重臣都在折底上具了名,然後由奕劻親筆謄正,交到軍機處,特為派一名軍機章京,送交內奏事處,說明是關係重大的要件,要即刻呈進御前。
皇帝已經得到訊息了,說是御前大臣與軍機大臣,頻頻集會,將有一番很痛切的奏諫,這些人要說的話是什麼,皇帝已可以猜想得到,而語氣一定不中聽,亦可想而知。因此,看到那封奏摺,就象看到債主的信那樣,心裡先存怯意,一直不願開啟來看。
也因此,十重臣空等了一天。原折裡面“其中不能盡達之意,臣等詳細面陳”的話,皇帝根本不知道,自然也不會召見。這樣到了第三天,在軍機照例跟皇帝見面時,恭王忍不住便問:“臣等前天有一封聯名的奏摺……。”
“我正在看!”皇帝搶著說道:“另有旨意。”
恭王心想,“另有旨意”,自然是召見,不妨再等一等,所以不再多說什麼,通知惇王等五御前大臣,下一天一早在軍機處會齊,聽候訊息。
那知下一天見面,皇帝依舊隻字不提。恭王退出養心殿,回到軍機,立即派人去打聽,得回的報告是:皇帝根本就沒有看那道奏摺。
“怎麼樣?”他向惇王問。
“還能怎麼樣?”醇王介面,“遞牌子吧!”
十根綠頭籤遞了上去,皇帝派人傳諭:“今天累了!明兒再說。”
大家商量的結果,認為不容皇帝拖延,這一天非謁見不可!因而第二次再遞牌子。
第二次遞牌子,依然不準,這也在意中,恭王叫人再遞。第三次奏達御前,皇帝既著慌,又憤怒,思潮起伏地考慮了好一會,知道這是一道難關,非闖不可,便沉著臉說:“好吧!
看他們說點兒什麼!“
於是十重臣由惇王領頭,一個個面色凝重地,出了軍機處。這天是七月十八,“秋老虎”還很厲害,養心殿固然涼爽,但以心情沉痛,所以就象黃梅天進入通風不良的小屋子那樣,不獨汗流浹背,而且令人有窒息之感。文祥病勢虛弱,更感難支,只覺眼前金蠅亂飛,喘息不止,由一名太監扶著,勉強隨班進殿。
一進殿,恭王就吩咐養心殿的總管太監:“拿十個墊子來!”
總管太監一愣,惇、恭、醇三王是皇帝的胞叔,早就奉旨:“召對宴齎,免行叩拜禮”,何用拜墊?心裡存疑,自然不敢去問,只答應著取了兩條紅氈條,十個龍鬚草的墊子,鋪設停當,然後悄悄退下,秘密叮囑殿外侍立的太監說:“今兒怕有大風波!各自小心。”
不久,聽得沙沙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也聽見了皇帝咳嗽的聲音,於是惇王領頭,在殿外站班,只見皇帝臉色蒼白,而雙眼有些發紅,手裡拿著一道封口的奏摺,下了軟轎,徑自往殿裡走去。等他升了寶座,惇王領頭跟了進去,分兩排跪下,自東至西,第一排是惇親王、恭親王、醇親王、襲科爾沁親王伯彥訥謨詁、襲一等勇毅公額駙景壽,第二排是郡王銜貝勒奕劻、軍機大臣體仁閣大學士文祥、軍機大臣協辦大學土吏部尚書寶洌А⒊禱�蟪急�可惺檣蜆鴟搖⒕��蟪急�可惺槔詈柙濉�
皇帝微感愕然,心裡更生警惕,等十重臣行了禮,他說:“都起來!”
“是!”惇王答應一聲,依舊跪著不動,“臣等十人,前天有個聯名的奏摺,恭請皇上俯納,明降諭旨,詔告天下。”
“喔,”皇帝已盤算了好幾遍,有意要做作得不在乎,此時很吃力地裝出微笑,“我還沒有看呢!”
說著,便親手用象牙裁紙刀,挑開封口,取出奏章,拿在手裡,看不了幾行,把奏章放了下來,臉色已經變了,是那種負氣的神色。
“我停工如何?你們還有什麼好羅嗦的?”
惇王無以為答,只側臉看了一下,於是恭王便說:“臣等所奏,不止停工一事,容臣面讀。”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折底來,跪直了身子,從頭念起,唸完了前面一段“帽子”,便開始陳說那具體奏諫的六款,反覆譬解,由於激動的緣故,話越說越重,講到最後“勤學問”一款,便有些教訓侄子的意味了。
皇帝的臉色大變,一陣青、一陣紅,然而十重臣都看不見。恭王是折底遮著眼睛,其餘都按規矩不敢仰視,只聽得恭王講到最激昂痛切之處,陡然有擊案的暴響,一驚抬頭,才發覺皇帝的臉色青得可怕。
他指看恭王,厲聲說道:“我這個位子讓你好不好?”
說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