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件尷尬的事,奎大奶奶也是朝廷的命婦,就這樣子納諸外室,苟且多時而又送了回去,這話該怎麼說?若是兆奎拒而不納,又該怎麼辦?
“唉!”恭王長嘆,“做的事太對不起人,太混賬!看人家怎麼說吧?”
意思是兆奎若有什麼要求,只要辦得到,一定接受。NFDA3 王心想,也只有託人去關說,善了此事,兆奎懦弱無用,只要兆潤不再從中鼓動,大概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好吧,我替你料理。”
‘謝謝五哥!“恭王起身請了個安。
“我先替你辦這件事。”NFDA3 王也站起身來,“小NFDA7 一回來,你就別讓他再出去了,送信給我,等我來問他。”
也就是NFDA3 王剛走,載NFDA7 回府來了。一到就聽說其事,嚇得趕緊要溜,但已來不及,恭王早安下了人,將他截住,送入上房。
“阿瑪!”
剛喊得一聲,恭王抓起一隻成化窯的青花花瓶,劈面砸了過來,載NFDA7 喜歡練武,身手矯捷,稍微一讓,就躲了過去。
世家大族子弟受責,都謹守一條古訓:“大杖則走,小杖則受”。看“阿瑪”盛怒之下,多半會用“大杖”,但載NFDA7 不敢走,直挺挺地雙膝跪下。
恭王卻不看他,扭轉臉去大聲喊道:“來人哪!”
窗外走廊上,院子裡,掩掩閃閃地好些護衛聽差,這時卻只有極少數能到得了“王爺”面前的人應聲,而進屋聽命的,又只有一個人,管王府下人的參領善福,他是跟恭王一起長大,出入相隨已四十年的心腹。
“把他捆起來!”恭王喝道,“送宗人府。”
這又不是用家法來處置了,送宗人府是用國法治罪,即令有人從中轉圜,但國法到底是國法,不能收發由心。善福看事情不但鬧大,而且要鬧僵,所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39節惇王行法(2 )
他還不曾開口,恭王又是大吼:“怎麼?你又要衛護他?”
“奴才不是敢於衛護大爺。”善福答道,“福晉臨終以前交代,說是大爺年輕不懂事,王爺怎麼責罰他都可以,就別鬧出去,教人看笑話。福晉的遺囑,奴才不敢不稟告。”
“哼!”恭王重重地冷笑,“你還以為別人看不見咱們家的笑話?”
善福不作聲,只是磕了個頭。
“去啊!”恭王跺腳,“都是你們護著他,縱容得他成了這個樣子。”
“王爺息怒。”善福勸道,“一送宗人府,就得出奏,驚動了宮裡,怕不合適。聽說西佛爺這幾天剛好了一點兒,惹得西佛爺生了氣,怕有人說閒話。”
“說什麼閒話?”
“無非是說王爺不該惹西佛爺生氣、添病。”
這是莫須有的揣測之詞,但此時無法辯這個理,恭王只是指著載NFDA7 的鼻子,細數他的種種頑劣。越說越氣,走上去就踹了一腳,氣猶未息,又摔茶碗、摔果碟子,口口聲聲:“叫他去死!早死早好!”
於是善福一聲招呼,屋子外面的王府官屬、下人,都走了進來,黑壓壓地跪了一地,替載NFDA7 求情。最後有人在窗外通報:“大奶奶來了!”
進來的是載NFDA7 的妻子,臉兒黃黃的,眼圈紅紅的,一進來便跪在載NFDA7身旁,低著頭說:“總是兒子媳婦不孝,惹阿瑪生氣,請阿瑪責罰。”
“起來,起來!與你不相干。”恭王對兒媳是有歉意的,跺腳嘆惜,“他一點兒不顧你,你還替他求情。不太傻了嗎?”
載NFDA7 的妻子,擦一擦眼睛答道:“奶奶在日常叫我勸大爺收收心,兒子媳婦沒有聽奶奶的話,都是兒子媳婦不好,阿瑪別罰他,只罰我好了。”
“唉!你這些話,說的全不通……”
“回王爺的話,”善福趁勢勸道,“以奴才的意思,把大爺交了給大奶奶,大爺如果不聽勸,那時再請王爺家法處置。”
“那有什麼用?”恭王向兒媳說道,“你先起來。”
一面說,一面管自己走了進去。旗人家的規矩大,“老爺子”沒有話,載NFDA7還是得跪著,NFDA7 大奶奶雖可起身,但丈夫如此,便得陪著跪在那裡奇Qisuu書網,這時候就要“仰仗”善福了。
當然,這是用不著載NFDA7 開口的。善福很快地跟在恭王身後,到了那間庋藏端硯碑帖,題名“石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