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以巡江,兼顧五省;責提督以巡海,專顧一省。移江南提督治淮徐,轄陸路;閩浙同一總督轄境,宜改福建水師提督為閩浙水師提督,以浙江之定海、海門兩鎮隸之。浙江提督專轄陸路為正兵,扼險以伺利便,劉永福等皆可羅致為用。復以水師坐鎮珠崖;快船、水雷船出入于越南神投海口,與為聯絡’等語,海防、邊防自為目前當務之急,亟應統籌全域性,因時制宜。必有折衝禦侮之實,始可為長駕遠馭之計,該侍講所陳各節,不為無見,即著李鴻章、左宗棠、何NFDD6 、張樹聲、彭玉麟等將海防事宜,通盤籌劃,會同妥議具奏。”
照上諭指示,又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為疆臣領袖,所以籌議海防,很自然地責成了李鴻章主持。這一下,便佔了先著,他成竹在胸,從容得很,丟下這件要緊公事,好整以暇地親自去巡視蹕道。因為上年孝貞慈安太后大葬,慈禧太后病體初愈,不宜長途跋涉,未曾送到山陵,怕今年清明時分,會去親祭,所以預先發動民NFDB7 ,大事整修。
第三部分以醫加官第75節慈禧用權
就在巡視中途,李鴻章接到京裡的密信,提到“西聖”的動向,說病勢完全康復,已報“萬安”,為了打算著意整頓一番,今年皇帝侍奉皇太后瞻謁孝貞定東陵之舉,決定從緩。慈禧太后要留在京裡,親自處理三年一次的“察典”。
三年一次的考績,外官叫“大計”,京官叫“京察”。京察之期跟鄉試之年一樣,逢子、午、卯、酉舉行。這年是光緒八年壬午,各衙門開印以後,第一件大事就是“注考”、“過堂”,考核屬下。部院大臣照例由吏部開單,奏請親裁。就在這時候,張佩綸遞了“保小捍邊”一折以後,鼓其餘勇,上折攻了三個人,一個是吏部尚書萬青藜,一個是戶部尚書董恂,說他們“聲名平常,年老戀位”,不但“戀職如故,且溺職亦如故”,奏請“照例休致”。另外一個附片,專劾左都御史童華。
慈禧太后早就想動萬、董二人了。所以看到張佩綸的奏摺,正中下懷,萬青藜和董恂都丟了官。童華則開缺以侍郎候補,坐降一級。萬青藜的遺缺由李鴻藻以兵部尚書調補。
接到上諭,李鴻章暗暗警惕。一年之間,李鴻藻升協辦,調吏部,他的宦途得意,正表示清流勢力的擴張,南派王文韶士望不孚,翁同NFDA2 正在“養望”,潘祖蔭名士氣味太重,看來南不敵北,自己在這兩派之間,如何結納,作為內援,該當好好有個打算。
這樣考慮著,自然而然想到了張佩綸。同時也不免得意。幾年來憑藉世交,在張佩綸身上下功夫“燒冷灶”,頗有效驗。張之洞巴結李鴻藻,三日兩頭上書言事,終於弄到了一個巡撫,張佩綸才具遠勝張之洞,如果能培植他出鎮方面,則感恩圖報,聲氣相應,豈不是平添了一條臂膀?
不幸的是,“大先生”李瀚章,從湖北派專差送來一封家書,就養湖廣總督衙門的老母,病勢垂危,恐難挽回。這真是晴天一個霹靂,李鴻章憂心忡忡,覺得必須得有一番佈置。
他有個“飯後三百步”的習慣,專有個聽差替他計數,數到三百步,便喊:“夠了!”這天一喊,竟未聽見,他是想心事想出神了。
想的是他老母的後事。一旦丁憂,必須開缺。弟兄兩個都當不成總督,門下多少人要跟著倒黴,還在其次,只怕平時結下了怨,有人趁機報復。特別是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任內,經手的大事,不知多少?有些未了的事務,需要彌補,倘或換個不相干的人來,公事公辦,翻出老案,會有極大的麻煩。
當然,以自己的地位及朝廷的倚重,必有“奪情”的詔命,照旗人的規矩,穿孝百日,銷假視事,這百日之內,並不開缺,派人署理,便毫無關係。只是漢人跟旗人不同,而且亦非用兵之時,“墨NFEAA 從戎”的說法,全不適用。所以,惟一之計是立刻奏請開缺,同時保薦繼任人選,好替自己彌縫一切。否則,慈禧太后心血來潮,說不定將左宗棠調補直督,那就非搞得身敗名裂不止。
第三部分以醫加官第76節弄巧成拙
幸好,淮軍將領中,還可以找得到替手,不過還不到可以著手進行的時候,只能將此人存之於心目之中,眼前先上了摺子再說。
奏請開缺侍疾的奏摺,自然不會批准,朝命“李鴻章賞假一月,赴湖北省親”。正在打點動身,凶信到了,李鴻章隨即奏報丁憂。但用不著星夜奔喪,因為李太夫人死在他長子衙門裡,而李鴻章由直隸到武昌,得好幾天的工夫,趕不及“親視含殮”,就不妨等靈柩從河北盤迴安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