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再度轉身進入竹籬內了。
這次果然不再有任何聲音。床幃之內,織夢師的殺人之夢已成,在場約尤人一一消失,進入了織夢師的夢境中。半尺劍這才稍微放了一點心。
想不到一線生匆匆忙忙地奔了進來,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半尺劍……」 「何事驚慌?半尺劍冷著臉問,一線生被他的表情嚇住了,連忙壓低聲音:
「……是那個……冷劍白狐被擒了……」
「不必著急,他尚無生命危險。等太黃君之事告一段落,我再上雲渡山同一頁書要人。」
「一頁書還會賣面子給你嗎?」一線生不相信地嘟噥著。
「一頁書與我多年的交情,不會為難我。」
「最好是這樣,否則對花信風就難以交代了。」
「事實上也不必對花信風有所歉咎,因為與花信風結仇之人是一頁書,我們會想救冷劍臼狐,只是因為道義上必須如此。」
聽了這番話,一線生對半尺劍約為人,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當一個人將道義視為施恩的時候,表示這個人只是將道義做為利用的工具而已。
「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計劃是你想出來的。」
不管花信風是不是能由過去之夢順利回來,一線生都要為冷劍白狐的未來多想一些退路了。太黃君專心打坐,額上微微冒出真氣蒸發的輕煙,汗珠點點,表示已到了緊要關頭。
而幃帳內,只有織夢師均勻的呼吸聲。
漂流在過去時空中的崎路人、箭無形、金少爺三人,被一股力量推進,沿著看不見的軌跡滑行自如,只覺得萬分神奇,進入一個無法想像的世界之中,既是緊張,又有一點恐懼。畢竟這是史無前例的實驗,萬一出了任何差錯,都沒有預設的立場可以設想、化解。因此,三人一路無話,忐忑地順著背後的力量前行。
片刻,背後推力突然停止了。
三人四下張望,仍身在一片茫茫之中,不像是回到落魂坡或天雷坪,都有點奇怪。
「是不是到了!」箭無形問道。
「不像。」崎路人簡單地回答,卻不敢說出心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時空隙縫出了問題。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臆測之中,背後那般奇異的推力又出現了,三人才又急忙放鬆心情,順著軌跡滑行前進。
這段停頓的時間,自然就是冷劍白狐攻擊喚魂喪三人時,春意濃等人暫時停止心電傳送的間隙。崎路人等三人不知,卻有點膽戰心驚,像是由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一樣。
不一會兒,心電傳輸停止,崎路人見到前方似有一道閃電交錯的光洞,直覺出那就是時空隙縫的出口,便道:
「到了,金少爺,箭無形,快下去吧!」
金少爺膽識極大,間也不問一聲就往洞口跳了出去,一躍入閃電之中,雙足落地,果然見到一塊巨大的界碑:
「天雷坪」
箭無形也安穩落地,轉身望向背後的光幕,只聽得崎路人的聲音,像是由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你們保重了……」聲音隨著光幕的淡化而消隱,只剩下耳邊閃電轟隆作響。
金少爺東張西望,萬分興奮:
「玄奇、奧妙!人竟然可以回到過去的時空,真是太好了,我的母親可以不用死了……
「你的母親?金少爺,你認定誰是你的母親!」
金少爺一愣,馬上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什麼!我什麼都沒講啊!雷打得很大聲,你耳鳴了吧!」
「此時此地,對我,你不必要有任何隱瞞了,你也不必再壓抑心中的想法,因為這是一個消失的時空,不是你生存的世界,是一個你不必再顧全顏面,可以盡情講出真話的地方。現實生活中,你不敢講的、不敢做的,都可以表達出來,像是在夢境一樣。對白己的夢,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金少爺越聽,拳握得越緊,臉色越來越緊繃,卻不像以前發狠時臉頰的微微抖動,而是緊緊剋制著什麼,唇也顫抖了起來,本想發出不屑的狂笑,或是破口大罵箭無形一聲「瘋言瘋語!」想不到一開口,卻是低聲道:
「我……我的父親是葉小釵,我的母親是蕭竹盈……」
更想不到的是:一說出這兩句話,他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金少爺一生孤苦,在江湖中,受過無數可怕的打擊,也見過許多殘忍的現實,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此時,郤不由自主地落下了平生的淚水,自己也震驚住了,只感到那股洶湧澎湃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