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顧穩懷裡緩一下,以後總這樣可怎麼辦。
沒辦法,算命館會讓顧客更信任他,不然總不能在奶茶店裡見面。
算命館破破爛爛,傅允坐在歲數可能和他差不多大的沙發上,不敢動作太大,怕沙發的骨架會裂開。
古學真給兩個人沏好茶,沈沉給傅允滿上,“先生有話可以直說,錢收了,我們也一定會辦事的。”
現在的傅允和上午出來的時候又不太一樣,這次,他身邊帶了個灰色的小累贅,是個大概三四歲的女孩,一直扯著他後腰處的衣襬,其實什麼都沒抓住,就是輕飄飄的黏在那兒的。
小女孩兩眼無神,頭髮亂糟糟,穿的破破爛爛,甚至連件紙糊的衣服都沒有,只給自己圍著一個小毯子,進門後瑟瑟發抖的和傅允一起坐在沙發上。
她沒有重量,也沒有形態,沈沉假裝看不見她,可她卻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沈沉看。
沈沉不得不重新打量傅允這個人,在顧穩口中絕對單身的小舅舅,怎麼還有孩子了?
還是一個大概去世三年的女兒。
這女孩是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所以陰氣很重,活脫脫一個已經三歲的小鬼,才會連傅允這樣陽氣雄厚的男人也會被她跟著後腳跟。
傅允並不知道自己身邊有什麼,擰著好看的眉毛把顧穩發他的照片拿出來,“你從哪裡得知的這個人?”
沈沉搭眼一看,心下了然,“是您認識的人吧。”
“他是我的高中同學,”傅允回憶著以前,“很多年沒見過了,而且,他已經去世了,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在去過我家之後把他的畫像給我,他和我……愛人的病,有關係嗎?”
病了的人,果然是他愛人。
沈沉沒回答,因為他這會兒後背發毛,雖然女孩兩眼無神,可她那大白眼瞳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顯然,她明白沈沉是能看見她的。
這孩子怕是有什麼話想和他說,但是不會說,因為去世的時候太小了,根本就不識字,也不會說話。
沈沉揉揉太陽穴,“我能不能先冒昧的問一下傅先生,您是否和您的愛人,曾經有一個女兒,她叫什麼名字?”
如果你不願意給她燒幾件好看又保暖的衣服和紙錢,那我來燒,這樣她就不會一直看著我了,我也能好好工作。
但前提是沈沉得知道她的名字和大概家庭情況,才能確保這孩子能收到他燒出去的東西,也不會被其他小鬼截胡。
可沒想到傅允眼神不悅,仔細打量著他的臉,“沈沉,你什麼意思?”
沈沉撓頭,“啊,您放心,我會對您的情況保密,我只是覺得也許您是有個女兒的。”
這小道士口出狂言,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傅允搭在膝蓋上的右手緊緊握起,“我是gay,有個同性愛人,從未交過女朋友,更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女兒,如果你只是想打探我的個人情況,大可以直接問我。”
“……”臥槽。
不是你閨女,跟著你幹嘛,你又是從哪裡把這小鬼帶出來的?
沈沉只能尷尬再問:“那你確定你的同性戀人也是gay嗎?”
傅允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我相信他。”
懂了,那對方是不是值得被人信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好,傅先生,這件事我會尊重您的意見,依你所見,我畫的這個男人已經去世多年怨氣頗深,就潛伏在你家三樓南的房間,是需要開壇做法強行超度的,當然,這個得徵求您的同意,我的建議是不宜久留。”
可是文成住在那個房間,傅允有些猶豫,只能緩緩道來,“畫上的人叫紀永,曾經和我還有文成是同學,已經十多年未見,他和小賈之間也向來沒有來往,小師傅,我可否問一下他為什麼在那?”
“小賈?”
“賈文成,就是我的愛人。”傅允的表情十分虔誠。
那一定是被他小心呵護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沈沉:“這個我沒辦法確定,畢竟我也沒上去看,如果您愛人身體突然不太好,一般這種情況應該是紀永對他含恨而終,怨氣難消……”
沈沉不能說的太明白,到底是有仇恨還是有曖昧,誰說的清。
傅允低著頭,也是一籌莫展,“可這個紀永是直男,和我還有文成都沒有什麼糾葛,又為何……”
沈沉也搞不懂,“何不問問您的戀人呢,也許他知道些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