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都克又告訴阿蒙另一個小秘密,是關於浮士德的。
亞述賢者國師浮士德受舉國尊敬,他愛好知識卻不近女色,過著一種清修的生活。但是當他見到塞米爾之後,靈魂卻從未安寧過,因為他愛上了塞米爾。除了知識之外,這位賢者國師也向往愛情,可這個願望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
等阿蒙手握著血紅色的石頭回過神來,太陽已經升到了山谷上空,不知不覺中時間已是正午。歌烈與浮士德結束了談話,只見浮士德站起身來向歌烈鞠了一躬,然後走下了山頂。
儘管阿蒙一直在與馬爾都克商量事情,但也清晰的知道那邊會談的經過。歌烈並沒有叫浮士德去做什麼,只是談了浮士德的願望與辛納赫的所作所為,指出亞述帝國的過去、現在與將來,並提出了一種選擇的可能。只有換一個國王,並改變它的國策才能結束這場災難。
如果把話說白了,就是要發動一場宮廷政變,讓辛納赫大帝在他的人生功業達到巔峰時死去。但是新即位的國王必須要受到國內各方勢力的支援,能夠控制住祭司、官僚以及軍事集團。此人要有足夠的權威,同時也要有願望去改變國策。
對於歌烈所說,浮士德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否定,只是默默的告辭離去。這些話塞米爾也全部聽見了,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當浮士德下山走過身邊的時候,她也轉身一起走下了山。歌烈端著酒杯,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蒼茫的群峰間。
……
浮士德默默的走在返回恩里爾城的路上,他心中承受著煎熬,歌烈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就是他的慾望所指。他在會談時沒有說出任何否定的話,其實就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那心中的慾念已經萌芽。
塞米爾就走在他身後,浮士德讓一位九級武士離得這麼近並且毫無防備,如果塞米爾想阻止未來有可能的政變,現在出手殺了他很容易。但這位皇后並沒有動手,走出群山來到平原,沉默的浮士德突然聽見了塞米爾的聲音:“無論你想怎麼做,我都不會傷害辛納赫。”
浮士德並沒有回頭,反問道:“您還信奉那位神靈嗎?我的信念已漸漸離他遠去。”
塞米爾答道:“我的誓言,也許與神靈無關。”
浮士德嘆息道:“皇后陛下,您可以殺了我,我寧願死在您手中結束這種痛苦。” 塞米爾以沉默代替了回答,她並沒有動手。
兩人穿過一條荒野中的小溪,走入一片蔥鬱的樹林中,浮士德突然聽見了一個飄渺的聲音:“人間的智者,你為何如此痛苦?你所追求的知識改變了國王,並不是你所願見,你所追求的愛情就在身邊,而你卻無法開口。病入膏肓的人啊,卻不知自己的傷病在哪裡為何還要在忍耐中見證那失望的自我?告訴自己想要什麼,釋放你的靈魂,接受那快樂的指引。”
浮士德吃了一驚,這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直接印入他的靈魂的,身後的塞米爾並不會聽見。以浮士德的手段竟然偵測不出聲音的來源,說明此人的神術比他還要高明,這恐怕只有神靈才能做到。多年的修養使他遇事已非常鎮定,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異常,行走時在靈魂中反問道:“你是誰,又是哪位神靈?”
然後浮士德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副景象,直接浮現於靈魂冥想的世界中。一位神靈披著滿天霞光站在雲端,微笑著答道:“你可以叫我撒旦,或者按照亞述的語言稱呼我為梅菲斯特。我是對抗者、幫助你去對抗那令人失望的命運。”
這是阿蒙神的分身顯像,與他平常的樣子完全不同,這形象由世間的藝人所創造,來源於埃居帝國的壁畫與雕飾。埃居帝國曾宣稱那“褻瀆神靈的惡魔”名字叫撒旦,他yin*人們去對抗神靈的意志,如果用阿努納啟的神文去書寫,就是梅菲斯特。
埃拉赫特法老並沒有宣佈此人是阿蒙,世間的工匠與藝人們卻創造了這個形象,把它描摹於神殿壁畫甚至是陵墓的雕飾中,主題往往是人們擺脫了撒旦的誘惑、仰望神靈的光輝,或者神靈戰勝了撒旦之類。
埃居的藝人們在作品中賦予了撒旦雙重形象:完美無缺的英俊面容,但是身後卻籠罩著一層黑霧,黑霧中包含著一團陰影,陰影裡露出猙獰的長角和帶著尖岔的尾巴。
阿蒙剛剛意外的獲悉馬爾都克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波旬,不由也想起自己也有另一個名字叫阿羅訶,而且還有一個人間稱號“撒旦”。沒有人知道撒旦就是阿蒙,但這個形象是(已)從無數人的想象中變得鮮活。
阿蒙一動念,便顯化出這個樣子出現在浮士德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