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數的目光注視過,但再也沒有一道目光能讓我產生同樣的感受。
有些目光的確也能進入我。但卻不能再點燃我了。
我看到它們像陽光一樣射進我內心的山谷,然後自然衰減至黯淡,沉落進山谷的深處。
那種你曾經點燃過的星光燦爛,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二)
這一步邁出之後,一切就將不同。
在相隔了這麼遙遠的時間之後,我們又開始了約會。
我們都是在明知道後果的情況下,邁出這一步的。
你知道,一旦對我發出這種邀請,你就可能從出類拔萃的好老師變成品德下劣的學界敗類。
我也知道,一旦我去赴了你的約會,我就可能從純潔少女的行列邁入了問題女孩的行列。
我們理解世俗的評判標準,然而,我們卻都無法抗拒這個約會。
我們的約會里包含了比今生更古老、更持久的東西。
我們的約會是在你住所的屋頂上進行的。
那天晚上,天氣晴朗,夜空中星光燦爛。
我們爬上了通往小閣樓的木梯,鑽出了狹小的天窗,並排坐在屋脊的陰影裡,坐在屋頂上排列整齊的一長溜瓦片上面,看著億萬年前的遙遠星光。
下面街道上的感應路燈明瞭又暗,不時有小小的螢火蟲提著它們的燈籠飛過我們身旁。
你說:“心心,看我們頭上的星空。我們所看到的,是億萬年前的宇宙的影子。過去和現在,就是如此這般的水ru交融。”
你說:“有些東西,就算已經逝去很久了,也依然會隔著遙遠的時光,照耀著此時此刻的我們。”
真正的光明都是如此。
它是不會受限於時空的。
(三)
那天晚上,你對我說了很多你過去的生活。我記得你當時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的父親是一名軍人,母親是一位教師。你出生在軍隊大院裡。家庭條件很優裕。
你從小就喜歡槍械。
週歲的時候,家裡舉行抓周儀式,父母在床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有自來水筆、糖果、玩具、書本、電工鉗、種子、米袋子、皮尺、畫筆、二胡等等。
你從各種東西當中一路爬行過去,你對所有的這些東西都視而不見,你從床上爬到了床邊的書桌上,你爬上了你父母疊放在書桌上的一大堆雜誌,然後你的手伸向雜誌邊的白色粉牆,你抓住了你父親掛在牆上的槍套。
你從看到槍的第一眼起就愛上了它。
從你5歲開始,你父親就教你如何打槍。
他花了三天時間用鐵絲和橡皮筋為你做了一把結構複雜、射程可觀的玩具槍。
你在一週之後,就能每次皆能命中指定的目標。
你打壞了家裡的無數杯盤碗碟,也打壞了鄰居家的無數玻璃。
你的母親一邊道歉,一邊收拾,一邊對你父親抱怨,而你父親每次都報以得意的大笑。他把你舉得很高很高,說他將來一定會以你為自豪。
你在小學高年級時候就參加了職業射擊運動。在11歲的時候就以驚人優異的成績入選了省青年隊。你當時是隊裡最小的隊員,個子比小口徑步槍高不了多少。
所以,你是從手槍專案開始練起的。你的成績讓所有的人都感到驚訝。
除成績以外,你還有更多的地方讓大家感到驚奇。
例如你能在完全的黑暗當中,或者矇眼的狀態下,飛快地組裝、拆卸任何型別槍械。你甚至能在矇眼的狀態下修好槍械發生的故障。
只要有一瞬間的光亮,你就能記住標靶的位置,然後你能在完全不可見的狀態下,僅憑記憶中的座標精確擊中靶心。
只要你摸過一把槍,你就能憑手感記住它的特徵,然後你就能在矇眼狀態下把它從數十把同型號槍械中挑選出來。
在你16歲那年,你已經成為省青年隊非常有名的、公認潛質極佳的職業選手,你得過的獎盃獎牌早就放滿了你的房間。
省隊和不少全國行業隊紛紛爭相邀請你的加入,特種兵部隊也對你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當時有著非常廣闊的發展前景,隨便你走哪一條道路,你都顯然會有輝煌的前程。這令你的父母深感欣慰,也非常自豪。
(四)
但是,你父母當時的意見略有分歧。你母親希望你能加入省隊或者國家隊,走奧林匹克路線。但你父親強烈傾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