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支離破碎、秩序錯亂的許多故事片斷。最讓我驚訝的是,他竟然什麼也沒有說,就到過我所在的城市,甚至就到了我寫字樓的樓下,到過我給他打電話的那間公用電話亭!
他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什麼音訊都沒有透露過。他一直在我腳下的城市裡遊蕩,但卻沒有撥打我的電話。
想到他在街區裡的西餐廳一間間地找著梵高的畫作,希望能在午間和下午茶時間裡,與我偶然邂逅,我的心,頓時感到非常歉疚。
那間餐廳並不在cbd區的街道上。它位於一座五星酒店的頂樓,就在我所在寫字樓的對面,是旋轉餐廳,兼有美術品、收藏品展出交易的功能。
我喃喃地說:“他幹嘛不給我電話呢?知道他來了,我一定會去見他的。”
jackie說:“他害怕自己強烈的情感驚擾到你,影響到你內心的深居簡出。”
我說:“他約我來這裡,是想要對我表白,然後說再見的?”
jackie說:“是的。”
(二)
我說:“他現在在哪裡?”
jackie說:“在醫院的加護病房。”
我說:“我能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他嗎?”
jackie說:“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事先和他通個話。也許,他對此事有自己的想法。”
我說:“他現在能夠通話嗎?”
jackie說:“我離開的時候,他情況還算穩定,人是清醒的,也可以說話,只是動彈不了。我來這幾天沒有收到醫院和陪護的電話,應該情況並沒有繼續惡化。”
我說:“可以現在和他通話嗎?”
jackie默然點了點頭。他開啟了手機的翻蓋,開啟了gtalk應用。我看到他開啟了視訊通話的視窗。
過了一分鐘的樣子,那邊有人接聽了這邊的網路呼叫。螢幕上出現了通話視窗。
jackie拿起電話。
我聽到他對著那頭說話。那頭應該是陪護人員或者護士。jackie問能否和哥哥通話。然後應該是那邊的人把電話放在了風花雪月眼前。
jackie說,哥,我和心姐現在在zhou吃飯。心姐聽說你的事情之後,非常難過,她想要和你通話,可以嗎?
我滿懷悲傷地等待著。
又過了一會兒,jackie的目光離開了手機螢幕。
他對我說:“我哥不想讓你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他脊椎受傷很嚴重,臉也被玻璃劃破了,一條玻璃劃過了他的一隻眼睛。他現在看上去,很讓人難過。”
他說:“如果你不介意他不露面的話,他說,想要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說著,他把手機朝我遞了過來。
(三)
我雙手微微顫抖著,接過了電話。
我看到螢幕上熟悉的gtalk介面。幾年來我們無數次地在這個介面下交談。
現在介面上的影片視窗,那邊是漆黑一片的。應該是風花雪月讓人把手機的前置攝像頭遮擋住了。
但是,他應該能夠看到我們這邊的情況。
我對著螢幕說:“你,看見我了嗎?”
過了一會兒,那邊傳來風花雪月氣若游絲般微弱的聲音:“你很漂亮。新晚裝。為了zhou,還是為了我?”
我飲泣道:“兩者都有。我想,在你身邊吃飯的時候,應該,應該讓你,臉上有光。”
風花雪月在那頭喘著氣、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說:“你現在還好嗎?感覺怎樣?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可以馬上飛去看你,書展什麼的,全都並不重要,我隨時都可以飛去。讓我和jackie一起會去看你,好不好?”
風花雪月說:“不。”
我說:“我不介意你變成什麼樣了。你永遠都是你。”
jackie悲傷地看著我們通話。
風花雪月說:“不。我介意。”
他說:“幫個忙。別看我現在的樣子,也別看我死後變成屍體的模樣。”
我的眼淚湧流出來。
我說:“你不會有事的。等你好點了,我們再約到zhou來吃飯。我請你。我來約座位。還在這個靠露臺的雅間。讓jackie幫你來,總有辦法,我們能實現這個想法。”
風花雪月說:“幫個忙,不要感情用事。幫我記得我出事前的模樣。讓它留在你的記憶裡。幫我儲存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