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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語晞沒怎麼動，只是偏轉了頭，輕笑著說了聲謝謝，之後便繼續靠在車窗上。
見姜語晞沒把她的話當真，言蒻有點急：“語晞姐，頂著玻璃多難受啊，萬一有個剎車什麼的還會疼。”她特意輕拍兩下自己的肩，“不夠軟，但至少是肉墊。”
姜語晞習慣性地雙手抱胸，儀態未失，但的確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
“我出差的時候都這樣，沒什麼的。”
姜語晞說得雲淡風輕，像是完全不在意這種辛苦。過去幾年裡，她天南海北高頻出差跑市場，拼業績，能夠在路上抓緊時間休息已是難得，哪有機會講究肉墊不肉墊的。
同行出差的人裡就算有願意借出肩膀給她的，姜語晞也壓根不會考慮。她把公私分得很清，也習慣了跟同事保持適當距離。再說這些年她習慣了凡事靠自己，不會想著需要依賴誰。
言蒻只好換個角度：“以前都是你照顧我，現在難得我有能貢獻出來的東西，你都不給面子。”
她這話裡竟還有些委屈，要是沒有聽到前情的人怕是會以為是姜語晞不肯把肩膀給她靠。
“還說自己長大了，你現在和以前真是沒怎麼變。”
姜語晞拗不過她，加上舊時習慣，讓她對言蒻總有一份不同於其他人的寵溺。於是稍稍調整了坐姿，往言蒻身邊靠近了些。
言蒻見她終被說動，笑意明顯，也主動往她身邊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從很近變成了極近。
姜語晞把耳邊垂落的碎髮勾回耳後，然後輕輕靠到言蒻肩上。大該是沒太多這種經驗又或是心裡還是不太情願真正增加言蒻負擔，她並沒有完全靠上去，只是稍稍搭了個邊。
言蒻突然伸手環過她的肩，不等姜語晞有何反應，就完成了姿勢矯正。
“這樣睡才舒服。”
言蒻看上去比她這個享受的人還高興，姜語晞不再扭捏，而且確實是困了。
“我就睡一小會兒，你累了就叫醒我。”
姜語晞閉上眼，在車廂輕微的搖晃和言蒻給予的依靠中沉沉睡去。
言蒻本想繼續聽音樂，可腦子裡想的都是剛才姜語晞神色淡然，把辛苦自行消化的樣子。耳機在她手裡被捏來捏去，怎麼也提不起繼續聽歌的興趣。
她小心翼翼低頭，從這個角度看語晞姐，有點新鮮又覺有趣。在她的印象中，姜語晞是天賦出眾的，是溫柔耐心的，是優秀自律的，是總會讓她想要親近和依賴的大姐姐。
可是今天她卻看到了不太一樣的姜語晞，能幹堅強似乎都不足以完全形容她。她的過分獨立讓言蒻有種悶悶說不出口的難受，不想語晞姐這樣辛苦，又幫不了她什麼。
姜語晞睡得很熟，在短促的急剎後也沒有醒來。頭髮滑落下來，遮住她的臉。其實這並不影響言蒻看她，因為她的樣子言蒻早已熟記於心。但髮梢隨著車廂搖晃不停在臉上晃悠，很是影響睡眠質量。
言蒻見姜語晞不時抿唇，怕她會被自己的頭髮“吵醒”。捏著耳機的手糾結了一會兒，緩緩抬了起來。
生怕動作幅度過大吵到她，言蒻在替姜語晞整理頭髮的時候甚至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當她指尖從姜語晞的髮間劃過時，有種微妙的感覺迅疾閃過。
姜語晞是在報站聲中醒來的，本以為會像平時那樣最多休息半小時，誰知竟從上車睡到了快下車。
她稍稍回神，剛坐直起身就對上了言蒻的眼。
“語晞姐，睡得好嗎？”
姜語晞抿了抿唇，看著言蒻的姿勢幾乎和之前完全相同，就知道她僵坐很久。
她輕輕揉捏著言蒻的肩膀，內疚和微惱交雜：“你怎麼不叫醒我？”
言蒻其實也沒那麼累，加上一路上她盯著姜語晞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早就忘記了時間。但這按摩的效果真不錯，讓她不免有些貪戀。
“你睡得香，又沒到站，叫醒你幹嘛啊。”
姜語晞沒好氣地瞪她：“那你就這麼一直坐著？不累不難受？”
言蒻笑：“哪有這麼誇張，不就是讓你靠了一個多小時。以前許哥拉我們去春遊秋遊的，光是大巴就要顛簸好幾個小時。嘉姐可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睡得可香了。”
姜語晞的手稍稍頓了頓：“你的肩膀是公司共用睡枕？”
言蒻撇嘴：“怎麼可能？也就是嘉姐能有這待遇，誰讓她是我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