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上。
他的一生,像是這首詞。
曉妝初過,沈檀輕注些兒。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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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如花,活在夢中。
他的一生,他寧願,活在夢裡。
第十五章、情深不壽
他的氣息斷斷續續,如浮絲,似乎一吹,就碎了。
藥血的注入,讓她的身體暖起來,但是她的心,卻逐漸冷下來。
她抽噎著,淚水隨著臉頰往下滑,她已經說不出來一句話了。
他閉著眼睛,把手裡那一枚冰冷的玉印塞進她的手裡,吃力的在她耳邊,喃喃道,“你要的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他已經油盡燈枯,但是他心中還似有執念放不下。
只是她,只會是她。
她抽泣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著,他拼儘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笑出來。
“別哭啊,”他還想伸手去撫撫她的臉,卻沒有一絲力氣了。
他輕輕喘息著,溫柔的,最後一句話。
“我想看你笑,你、從來沒對我笑過。”
但是他看不到了。
他笑著,鬆開了摟著她的最後一絲氣力。
漫長的寂靜之後,是迴盪在陰暗的房間中,沒有停止過的抽泣。
她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
她感受不到他的溫度了。
冷寂得如同寒風吹瑟的心裡,揪痛著,抽痛著。
恍惚裡,她想到了從前。
當年、她晃盪出皇宮,杏花梅瑛下,第一次遇見他。
年幼的第一次見面就充滿了爭吵,明明是她救了他,她就不明白,究竟他是怎麼想的,還罵她多管閒事。
她氣急,直接走了,而後,他後悔了,一直尋覓她,她卻將匆匆一面拋卻腦後。
數年後,她病癒第一次出谷,在餘花冢外親手植下那棵烏沉檀木,在那兒,第二次,遇見他。
帶他進御宗,為他取名沉檀,她卻從來都告訴他,她叫佩雲昭。
她身負大恨,冷言冷語,從不曾對他和顏悅色,甚至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未曾告訴他。
直到,那一晚蠱毒發作,她全身冰冷失去知覺,第二天醒來,卻渾身幾近*的躺在他身邊。
那是一切矛盾的開端。
從此,相恨相棄。
那是讓她自卑的根源。
她失蹤了。
他卻無法就此忘懷,從此裝作風流不羈瀟灑世間,卻都是為了掀開一張張面紗,尋找一個她。
她從來都誤會了他。
他每次想要解釋,卻都被她的冷言冷語氣著,就想著,還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
這麼多年,他一直尋覓她,給她任何她想要的,而她總是認為他在逼她,從來都是對他冷眼,從來未曾對他笑過一回。
而他最大的遺憾,就是從未看見她,對他綻放屬於自己的微笑。
她漸漸地可以動了,她感受到了冰封一樣的身體傳來的暖意,她感受到了他的血液在她身體裡流動,她的身體有多暖,這個懷抱就有多寒。
直到白日的第一抹曙光射入陰暗的內室。
她看到了他。
顫抖著把他抱緊,她逼著自己的嘴角揚起一絲笑。
“我向你保證,我以後,每一次來見你,一定都會是,笑著的。”
——
大殿外的夜明珠閃爍著微茫的光。
霜寒露重,她輕輕地踱步,走到了西宮正殿的書案旁。
在那上面有一卷厚厚的竹簡。
而上面,記載了能夠消弭她冰蠶蠱毒的方法。
他花了畢生心血尋覓,找到了一種蠱,赤炎蠱。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培育藥血,將全身精血過渡給她,消弭了她體內冰寒多年的寒毒。
他用他的生命,換來了她的新生。
她哭了。
她終於能夠在不面對他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出來。
她一直以最自以為是的方法對待他,她從來都沒有搞清楚過,到底是誰負了誰。
她猛地抽噎著,呼吸著,想要嗅到屬於他的生氣。如果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這麼對他,一定要笑著看著他。
不,如果再來一次,就讓他永遠也不要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