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朝雲聽到這話,眸光瞬間變得無比明亮,起身,氣勢逼人的道,“既然如此,那還請師傅告訴我,我在九年前從未見過聽過納蘭天闕這個名字!兩段記憶從我七歲時開始出現偏差,如果如同師傅所說,之前我記憶中的發生過的都只是虛妄之夢一場,這裡才是現實的話,那請你告訴我,我現在,是怎麼知道納蘭天闕這個人的!”
“這……”胤真啞口無言,不料竟然被朝雲這樣找住了破綻!
朝雲見他無言,斜睨著眼睛,冷冷一笑,“計劃得很完美,差點就讓我相信了。趁著我記憶起痛苦的過往,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用美好的幻境來留住我,真抓準了我的心魔。不過我告訴你們,我不會留下來的,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
彷彿被無數擴大的迴音般在餘花冢中晃盪,她話音落下,眼前又開始模糊,胤真、佩綾落、帝天言開始變成虛化的身影,轉瞬間,她猛地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入眼處一片漆黑的密室,而自她醒來,前方開始透出一絲絲光線來。
門開啟了,這代表她透過試練了嗎?僅此而已?
這是不是太簡單了?
但她認為簡單,佩暮塵可不是這麼想的。
本以為帝朝雲經歷過這麼多,一路揹負仇恨走來太艱辛,越是這樣,她才越會嚮往在幻境中編織的美好,會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或者至少都應該是比平常人更加眷戀不去。正是這個想法,讓他認為,這是最好的否定帝朝雲繼承人資格的方法——不論是永遠沉醉在裡面不出來了,還是稍微耽擱超過了預定的七天時間,她都不算透過試煉,都無法獲得認同。
可他小看了帝朝雲的執念,她的執念已經強大到能夠突破心底的魔障的地步,不僅準確的找到真相,並且突破了*裸的誘惑,而且這誘惑不是一般的誘惑,是她心底最嚮往卻永遠也無法實現的願望。她寧願醒過來承載著比山還重的恨,也不願去夢中享受那一輩子近在咫尺的溫暖。
就是緣於佩暮塵這種錯誤的認知,讓他放棄了設定機關暗卡這種容易被別人發現的下手方法,轉而只用了他認為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
工於心計,卻再次失利。
而朝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睜開明亮的眸,由衷的感到,回到現實的感覺真好。嗯,至少有一點比較好,納蘭天闕還未曾跟那個什麼妗公主成親。
她輕輕一笑,心裡面想著待會兒出去了又會看見佩暮塵,不知道佩暮塵看見她,又會露出什麼表情?
正想著,就踏出了房門,漫山遍野的陽光紛湧而至,已經這麼多天沒見過陽光了,她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沐浴陽光的滋味,突然間,一個人影就猛地撲在她面前,把她嚇了一跳。
那個身影蜷縮著,帶著糯糯的哭腔,顫巍巍的道,“小主,你可算出來了,你可算出來了!”
帝朝雲蹙蹙眉,眼前這個全身衣物髒汙,連琴也沒有背的人,是泉音?他怎麼變成這樣了?她伸出手,輕緩的撫了一下泉音的發,試探的問道,“泉音?”
“小主!”泉音猛地抬起頭來,一雙大眼中盈滿了說不盡的著急和委屈,“三長老把漣歌姐姐和雙生抓走了!”
“什麼!”帝朝雲一下子神經緊繃起來,臉上陡然夾雜著難以抑制的怒氣,沉聲道,“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
看見朝雲這幅樣子,泉音稍微瑟縮了一下,朝雲這個樣子,同平常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朝雲完全不一樣,她如此生氣得即將沸騰的樣子,會本能的給周圍所有人難以言喻的恐懼感。他鼓起勇氣,道,“四天前,漣歌姐姐抱著雙生出去玩,碰倒了正在設定的祭祀架,三長老說這是上天獎罪於佩蘭,這是天罰,漣歌姐姐碰倒了祭祀架,這次繼承儀式一定不會圓滿,而若是小主佩蘭試音出了什麼差錯,就一定是漣歌姐姐惹的禍!所以他們就直接把漣歌姐姐和雙生都抓走了!”
“放屁!”帝朝雲一下子暴怒起來,“什麼天罰天譴的!我從來沒信過這些!他分明是在無中生有!”她說完,迅速就向四長老的屋子趕去。
一路上掠過無數驚異的目光,她都沒有理會,而是直奔佩暮塵那兒,也不管他在做什麼,一腳踹開大門,怒道,“佩暮塵!你放……”
“出去!”屋裡一陣鈴鈴鈴鈴的水聲,佩暮塵羞怒的直接一掌襲來,也不管是誰了!而那一掌夾雜著凌厲的罡氣,帝朝雲始料未及,沒有閃躲,直直的讓那一掌打到了身上實處。
“你——”朝雲忍住身上鑽心的痛,看著掌風襲過帶著的風把門給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