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面紗輕眯對面,納蘭天闕、帝凌淵自是深諳此理,面上卻絲毫沒有異樣。
待得安南國君將壺蓋蓋上,帝凌淵繼續道:“這二位美人,乃是舍妹潛心調教,其中元初善茶道,元錦善舞蹈。這二人略有才藝,準備許久,只望為陛下壽宴添些喜慶。”
終於來了。
眾人心想,這二位美人上殿,意圖就已經很明顯了。只是不料是傾城公主親自授舞,親自教習。當年傾城一舞揚名天下,可在場諸人都無幸觀得一二,今日雖無傾城公主一舞助興,但由她親自教導,自然比尋常舞藝更加吸引人。
果然,安南國君一聽,龍顏大悅:“好好好!公主有心了,四皇子有心了。”
帝朝雲聞之一笑,“既然有歌舞,怎能無絲竹管絃之樂,泠鳶,去取我的琴來。”
沒想到今日還能有幸聽得傾城公主一曲,眾人都是欣喜非常。朝雲德藝揚名已久,今日就算不能觀之一舞,聽之一曲,也是莫大光榮。
“是。”朝雲身邊另一個侍女聞言,取了琴來,放上了桌案。
那琴樣式古樸,紋理清晰,琴頭工筆繪蓮,琴末拖著長長的綠穗子,琴身側有古篆書“綠猗”二字。
名琴綠猗!
沒想到今日他們除了能親眼得見四大名琴之二——焦尾、綠猗,這兩把失傳已久的名琴都紛紛現身,讓人大飽眼福。
帝朝雲手撫上琴絃,那弦如棉般貼合指腹,她輕輕抬頭,向元初、元錦略微一點頭。
輕柔撫弦,一曲
如流水淙淙之聲,紛揚而出。
悠揚的琴聲和著靜靜地和茶香,別有一翻悠閒清幽,元初挑了幾個茶罐子,用茶則舀了些託在茶荷上,又從邊上取了幾隻很精緻的小水罐子,開了封,冽水自帶了股蓮花香。手指靈活的用茶匙將茶荷中的茶葉撥入茶壺,再往裡頭注入了燒開的雪水,將茶壺放在溫爐上,隱隱可見溫爐炭火的淡紫色火焰。一番動作下來,姿態優雅,行雲流水,別有一番舒適。
元錦輕移蓮步,長長的水袖如同貼身,茶色宮裝清新淡雅,在宮殿中央的她猶如一朵盛開的綠蓮,紛展開腰肢,輕盈如煙,勾身,甩袖,踮腳間,媚眼如絲,眉眼含笑,端的是魅惑眾生,迴旋飄逸,有凌雲之態,善禹步行,若人手執花枝,顫顫然,他人莫可學也。
美音,美人,美藝。一曲一舞畢而渾然不曉,如墮雲中,暈暈然不覺今夕何夕。
曲畢,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眾人如夢初醒,剩餘的只有讚歎之聲。
操千曲而後曉聲,一曲雖清冽,卻仍有*悅耳之能,更何況一曲而能變幻十六種指法,琴藝已是不能只用深厚來形容,簡直堪稱神通。素聞傾城公主善舞,一舞傾城。本以為琴藝沒有傾城之名,卻不料有傾城之實。
美人美藝,茶道一行,眾人不論懂不懂茶藝,都彷彿看到了那烹茶之美,嗅到了茶色蘊出的芬芳,配之以絕世一舞,豔驚眾人,舞魂傳神,讓人失了魂魄。
這相同的兩張面龐,一淡雅如蓮,在滿天紅緋中獨屬秋色:一明豔若牡丹,妖嬈絕世,魅惑*,如春之芬芳。一靜一動,一內斂一外媚,貌才雙絕,當真世間難得。
舞畢,元初福身行禮,元錦踽踽獨行,手捧青韻白瓷杯,茶色盪漾,一步一步向玉階高處走去。
首領太監接過瓷杯,差點有些不穩,元錦退下與元初並肩行禮,二人齊聲道:“奴婢拙技,不及公主一二,獻醜至此,還望陛下恕罪。”
不及公主一二!眾人不由得想,剛才一舞已是如此風華,不知傾城公主一舞,又該是何等尊華無雙,不可比擬?
安南國君接過瓷杯,細細品茗,彷彿仍沉浸在剛才的藝曲中,半晌後,茶杯已見底,方才恍然,大悅,“好好!當真絕世之藝!小安子,擬旨!元初元錦姐妹,有驚世之才,特招入宮,冊為宮嬪。封元初為青貴嬪,元錦為麗貴嬪,賜居濰坤宮!”
貴嬪!所有人都不由一驚,祖制冊封,頭回侍寢後就可進階,豈不是說,不久之後,此二女就可榮升為妃?
想那宋貴妃,受寵多年,今才得以貴妃名號,不久後就又會來兩個德藝雙馨的絕色美人為之爭寵,怎能好受?
思及此,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至今不發一言的宋貴妃。宋貴妃得寵多年,如今後宮皇后已逝,由她執掌後宮多年,穩居上位,又豈會是簡單女人?
可是宋貴妃識得大體,知曉身份,面色笑容綻開,想必是後宮呆久了,演技逼真,完完全全似真心祝賀,起身,端莊有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