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那時的我其實十分緊張,緊張到只能用玩笑來掩飾膽怯。
山賊對喜歡的東西,向來只會去搶,我卻第一次期待對方說“願意”。
晚上,陸青問我最近是不是犯了魔障,怎麼成日裡都傻笑得跟白痴似的。
這胖子虛度了十幾個春秋,哪裡懂得情為何物。
只是滿心期待約定的時日到來,可以將她擁入懷中,從此“浪跡”只有她的“天涯”。
於是我跟著容若去了北方,打算了結完那邊的事情就去迎娶她。
這才猛然發現自己漂泊得太久,也開始想要有個家。
這是我十八年的生命裡,從未有過的感覺。
抬頭看看滿樹含苞的杏花,已到了二月,心中一喜,不覺加快了馬速。
她定會是我的,我知道,在這個杏花紛繁的季節,我將娶她為妻,然後我們就去塞外牧馬放羊,再也不用理會這些是非之事。
如果她想家了,我就陪她回來住上一兩個月……不,十幾天……嗯……還是三四天好了。
罷了,反正……
我們有一生的時間……
入宮 第一節(1)
1。
南下的隊伍似乎行進得很快,只三天,便已看到了仲春的氣息。
可惜這一路上,並沒有杏花樹。入夜的時候,哥哥回來了。
他手裡抓了一把杏花,塞到了我的手裡:“我知道你一路上都在找這個。南方杏花開得早,家裡這個時候應該還沒這麼豔盛。”
我心裡動怵,連忙躲回了房裡。只是那把杏花,卻灼熱得燙人手。
其實就算家裡的杏花開了,那樹下,也沒有我要等的人了。
一切就這樣,罷了吧。
三月二十一,春分。
隔了九年,我又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人都道離別苦,最盼是歸來,而我的歸來,卻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車馬在皇城最大的驛站前停了下來。而我也必須絲巾遮面,不便再見外人,只能默默等待十日後的大婚。
來這裡的第二日,宮內派了人來,一個教禮儀的嬤嬤,還有四個宮女、兩個太監。
安頓一番後待第三日,哥哥的人馬便不許再進入我所住的內院,一切起居全交給了那幾個宮女和太監。
父親身為韓王,母親自小便教了我宮中的禮儀,現在想想她似是在我剛出生時便有了讓我入宮的打算。直到父王被遷到北方,才稍有放鬆。
肩上忽然像負了千斤重擔,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十日流水,急逝而去。轉眼便到了我入宮的日子。
其實新皇的大婚是在明日,但依禮妃嬪要早入宮一天。貴淑德賢,四個名號,我是淑妃,正一品。
早在恩旨下來時,王府中的家臣便一直道“恭喜”,也許這個稱位真的萬分榮寵。但我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