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抿了抿薄如柳葉的紅唇,偏著頭想了想:“這樣也好,你若是進了宮,只需做做樣子,憑師父的輕功,想要救你出來並不太難。”
蕁歡滿臉感動:“師父,您真好。騸”
女子面不改色的收回長綾,看了一眼狼狽滾在雪上的蕁歡,懶懶道:“去吧,正好讓我看看那兩個小子到底能為你翻出多大的花樣。”
蕁歡一頭霧水的看著女子仙姿卓越的飄然遠去,還沒來得及仔細回味那話的意思,身邊就嘩啦啦的圍上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甚至還有侍衛舉著刀尖對著她,像是對付羅剎門刺客一般嚴陣以待。
蕁歡很是無奈,輕嘆了一口氣,只好乖乖的舉起雙手,委屈的道:“各位大哥,別動刀了,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鬧騰了這麼大半天,最後蕁歡還是被一群侍衛押著到了明月院,坡頭散發一身狼狽,像個剛打完架的犯人似的鉿。
孟盈月也有些不悅了,譏誚道:“看吧,就憑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就想跑出南王府去,那不是異想天開麼?”
蕁歡閉嘴不言,雖然已經做了決定,心裡卻像是壓著一塊巨石似的,悶得呼吸都有些不暢。
孟盈月知道她不想進宮,鄙夷的想著蕁歡是個不懂享福的小丫頭,要是進了宮,別說得到皇上的寵愛了,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一定。
皇上後宮佳麗三千,那裡面的鬥爭可是相當激烈,不過對於她孟盈月來說,那些人不過是她的下酒菜罷了。
只是她不願進宮,不稀罕那什麼勞什子的貴妃,南王府的主人才是她從小仰慕的物件。
猶記得楚顏傾凱旋而歸騎在戰馬上威風凜凜的樣子,手上橫著一把染血長槍,尖銳的刀尖寒光閃耀,映出馬上男子傾城絕豔的容顏,美得讓她險些窒息。
那一刻,她就覺得自己一顆芳心都落在了他的手上,再也收不回來了。
想到這裡,看向蕁歡的眼神不由變得憐憫,揮手道:“已經到了,放開她吧,紅韻,拿賞銀。”
紅韻小心的應了,小步的往院內跑去,蕁歡還來不得從地上爬起,就聽到一聲尖聲尖氣的聲音:“奴才見過月夫人,人找著了嗎?”
“喏,就是她,蕁歡。”孟盈月指了指蕁歡,挽著腰間的長長飄帶,皺眉抱怨道:“找這個丫頭害得我累的腿疼,這本來該是季婉蓉的事情,還得本夫人來操心。”
話雖這樣說,那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裡卻帶著得意的笑,她那死對頭被關了半年,她都快把那賤人遺忘了呢。
哼,季婉蓉,你也有今天!
“是是,奴才回宮之後一定好好像皇上稟報月夫人的勞苦功高。”懷安急忙附和著討好。
孟盈月臉一紅,嗔了懷安一眼:“你要敢這樣跟皇帝表哥說,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孟盈月從小就經常進宮看太后,也喜歡和皇子公主們玩耍,皇上也蠻疼她的,於是懷安等於是看著她長大的。
懷安感慨了一聲,用獨特的嗓音語重心長的道:“月夫人要是有空,就多進宮去陪陪太后吧,太后這段時間頭疼病又犯了。”
“姑母她……不行,我得回府一趟,不知道爹爹有沒有找到師父。”孟盈月一聽就急了,太后可是最寶貝她的,比那些公主還寶貝。
緊了緊手指,快步就往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回府去,懷安,你給姑娘說,我除夕夜進宮去陪她。”
懷安又是搖頭一嘆:“月夫人能有這份心,也不算太后白疼了她。”
“能有親人可陪,就該儘量多陪陪,不然後悔都來不及。”
身後傳來細微的附和,懷安一臉動容的點著頭:“是啊,就像我現在,連母親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
“真可憐,您老比我還可憐,我孃親去逝了十一年,我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她的樣子,很好看很漂亮,也很年輕。”
“是嗎?那時你才多小啊,唉,這樣說起來,你比我還可憐啊小丫頭。”
懷安差點老淚縱橫,正想憐惜的將那半跪在地上的丫頭扶起來,卻在對上她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時,嚇得猛地退後三四步,最後“嘭”的一聲仰面倒在地上。
蕁歡怔怔的眨著眼,一下就蹦了起來,急忙跑過去扶起那像是見鬼了似的懷安,拍著他身後白雪,關心的道:“大叔,你摔疼了哪裡沒?要不要叫陳大夫看一看?”
懷安略有些衰老的身子顫了顫,拉過蕁歡的手臂仔細的瞧了瞧,看來看去也是她的那雙眼。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