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為人陰險狡詐,蕁歡又太過輕信於人,第二天天大亮了,等回來的卻只有小臉慘白的荷葉,連走路都顯得很吃力,更別說還未見到不知生死的翡翠。
蕁歡一夜未睡的面容憔悴不堪,本就累積了一肚子的酸脹情緒,此時此刻再也忍不住,沒能說出一句話就吐了血,當場暈了過去郎。
荷葉是被捱了不少板子,見蕁歡為了自己暈了過去,又是愧疚又是感動,顧不得滿身的傷就上前伺候。
丹樂殿一干宮人忙得不亦樂乎,姍姍來遲的季凌霄陪同季喜兒,一來就被眼前的混亂弄得十分無語。
季喜兒脾氣嬌縱,當即命令道:“去!給本宮把歡美人拖過來!”
季喜兒隨身侍衛皆是一等一的好手,丹樂殿的宮人根本不是對手,更何況季喜兒管理著後宮,也無人敢對她還手,全都一窩蜂的散開,唯留荷葉死死的將蕁歡護著鉲。
她人微力薄,帶著滿身的傷,又不會說話,直接被侍衛一腳踹到腦門上,頓時頭破血流。
荷葉神智開始渙散,身子搖搖晃晃,卻還是不願倒下,將蕁歡死死的抱住,那鮮血流到蕁歡的臉上,刺鼻的血腥和粘稠的冰涼使得她一陣猛咳,清醒了過來。
“荷葉!”
一睜眼就看到荷葉悽慘的模樣,蕁歡失聲尖叫了一聲,說是尖叫,那聲音卻啞得只剩下了口型,腫痛的喉間湧出腥甜,從唇角汨汨的流淌而出。
荷葉牽著瘦小的唇朝她安慰性的笑了笑,緩緩的閉上眼,蕁歡只覺得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抱著荷葉癱坐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眾人都生活在血腥的宮廷,對這種事情也是見怪不怪,只有遠遠的躲去,倒是沒有一個肯站出來幫忙的。
季喜兒不屑的哼了一聲,提著長長的華貴裙襬立在蕁歡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歡美人,知錯了嗎?”
蕁歡垂著的頭緩緩抬起,充滿血絲的雙眼瞪得大大的,裡面卻無一絲神采,空洞迷茫,直愣愣的看著季喜兒,看得季喜兒心裡發毛。
“你瞪著本宮做什麼?不服氣是不是?”
季喜兒咬牙切齒的指著蕁歡:“再瞪,信不信本宮挖了你的狐狸眼!要不是因為你那雙眼睛,你以為皇上會看上你?你不過是南王養的一條狗!”
蕁歡全身顫抖得更厲害了,那陸續不斷的鮮血染滿淡粉的宮裝,像是盛開的多多紅梅,面色卻蒼白如雪,看起來很是詭譎恐怖。
她就那麼看著季喜兒,不言不語,雙眼一眨不眨,不分喜樂,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死屍。
季喜兒心裡一悸,不由往後跌了一下,幸得季凌霄在身後將她扶住。
她反手就抓住季凌霄的手臂,使勁的抓著,厲聲道:“把她的眼睛給本宮挖下來!”
侍衛對季喜兒向來是忠心不二,聞言就要動手,蕁歡一動也不動,直到那冰涼的刀刃貼近眼眸,也沒有眨一下眼。
季凌霄終於停止了悠然看戲的過程,曼聲道:“住手。”
“二哥!你不是也很討厭她嗎?為什麼要護著她!”季喜兒不依不饒了。
季凌霄冷笑,貼近季喜兒的耳畔,道:“季喜兒,你要是挖了她的眼,你的淑妃位置也算是到頭了。”
季喜兒渾身一個激靈,厭惡的瞅著蕁歡:“那怎麼辦?本宮若是連個丫鬟出生的賤人都教訓不了,還有什麼臉面在後宮立足?”
季凌霄搖頭嗤笑:“要教訓一個人並不難,歡美人,晉封第一天便不遵守請安之禮,還指使婢女對淑妃不敬,這個罪,喜兒可滿意?”
季喜兒雙眼一亮,唇角泛著和季凌霄一般無二的邪惡之笑,抬起金色蔻丹的纖纖玉指一點:“來人,歡美人以下犯上,冒犯本宮,給本宮打上三十大板,以懲示戒!”
三十大板不是小數目,底子若是太差,下手若是太狠,三十大板足以打得人活生生的斷命。
丹樂殿眾宮人雖然膽小怕事,但自家新主子若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打死了,他們也會脫不了干係,一個個只好齊齊上前跪下求情。
季喜兒仗著理由充分,哪裡還有有所顧忌,指揮著侍衛就地將蕁歡按壓在地上,大板子“噼裡啪啦”的就落了下去。
蕁歡雖說吃得苦不少,但這樣活生生的挨著板子卻是頭一次,那皮肉炸開般的聲音在腦中轟轟作響,痛到滿頭大汗的麻木之後,她除了口中抑制不住的噴著血沫,已經再也沒有第二個動作。
按理說,十個板子還不到,人還不至於打得不斷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