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夜,明昱殿裡依舊燈火輝煌。
裹著淡粉色薄紗的少女抱著雙膝,孤零零的坐在豪華的床榻之上,從那楚國當今最尊貴之人將她一路抱回來,便一直是這個姿勢,閉著的眼也沒有睜開過,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許久,楚連陽僅著明黃色寢衣撩開帷幔,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臉上掠過一絲冷笑,慢吞吞的開口道:“過來給朕寬衣。”
…鉲…
蕁歡自是沒動靜,楚連陽也不意外,靠近幾步站到床榻邊上,居高臨下的看她,帶著壓迫的氣息:“難受麼?是因為雲國攝政王,還是因為南王?”
蕁歡眼皮一動,雖然沒睜眼,但臉色卻有些微的發白,扣在膝上的手指也在暗暗用力。
楚連陽觀察何其細微,笑著傾身下去抬起她冰涼的下顎,面上的表情卻很冷:“歡兒?歡兒……睜開眼,告訴朕,你喜歡的人是南王對不對?”
蕁歡猛地咬住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生怕一睜眼就會流了出來,心底又酸又疼又迷茫,她分不清現在自己是什麼感覺,只是難受得緊。
南王,她的顏哥哥從一個小小侍衛倏然變成聲名顯赫的南王爺,是身為婢女的她呆了大半年,卻無緣得見一面的南王府主人。
她從來不知道權力地位會對她和顏哥哥構成什麼威脅,她不管顏哥哥到底是誰,可是,為什麼偏偏要是南王,為什麼偏偏是娶了十五位夫人的南王?
她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在前一年她還曾想過虎子哥娶她之後,便會再娶她家姐姐楊美姿,就像她的爹爹,雖然是續絃,卻好歹也娶了兩個女人。
當時她還不懂情愛,也不會太難受,只是替她娘不值,替自己無奈。
直到今夜她親身所歷,那她小心翼翼愛著的顏哥哥,在將她推開的同時,又將另一個女人抱在懷中,她才發現有一種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滋味,比她生死一線之時還要難受。
季婉蓉,慕天琴,孟盈月,哪一個不是閉月羞花的模樣,而她……身份低微容貌平常,顏哥哥或許不會嫌棄,可是南王又怎麼會看得上她這個一個鄉下丫頭?
自卑……她不想的,可是這樣的林林種種,卻容不得她不去自卑,她,彷彿一下子從高處跌落,心裡裂開一條縫,深深滿滿的某一處,在慢慢的流失。
就像他在推開她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就算楚連陽當場說出封她為什麼美人,就算楚連陽當著他的面屈尊降貴的將她抱起……
腦中還殘留著當時楚連陽最後的話:“朕問過欽天監,正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屆時,朕親自為十三和月兒主婚,初九,十三再去封地吧。”
楚顏傾沒有猶豫,當眾攜手孟盈月謝恩,雖然她不想看也看不到,但是那熟悉又迷戀的聲音,那一刻卻像是一把鹽,撒在她口中傷痕之上。
她知道,那個人不再是她的顏哥哥,不姓顏,姓楚,國姓,是皇族,是南王。
她的顏哥哥……還會再有麼?
“歡兒,告訴朕,你喜歡南王什麼?他的容貌?還是他的權利?還是……他的風流?”
楚連陽的手指滑上她細膩的臉頰,如同毒蛇一般細細的遊走,一邊評論道:“除去那雙眼,還真沒什麼地方和她相似,怪不得他不要你了。”
蕁歡心底噁心至極,忍受不住的重重推開楚連陽的手,睜開通紅通紅的眼睛瞪著他,水光盈盈的眼裡滿是不願流露卻又憋不住的委屈。
楚連陽皺眉看了一眼被她推開的手臂,眼底有著陰鷙,二話不說,猛的上前就將蕁歡一把推下去,傾身下去便開始扯她的衣衫。
蕁歡驚大驚失色,手腳並用的踢打著,護著衣襟狼狽的縮到床頭,瞪大眼睛恐慌的盯著他。
楚連陽本來只是發怒,單純的嚇嚇她而已,可是見她那如受驚小兔一般的模樣,單薄的衣衫很是凌亂,還有那雪白小臉上因為憤怒而染上的紅暈,突然感覺就像點燃了原始的火苗,口舌發乾。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正常男人都有需求,就算他女人再多也不例外。
雙眸染了色,單手扯開自己的衣衫,唇角勾起邪佞的笑,他朝她靠近,還不忘半真半假的道:“你如今已是朕的宮妃,為何不願給朕侍寢?是想為南王守身如玉?還是你已經成了南王的女人?”
南王的女人?</p
蕁歡抓著衣襟不斷的搖頭,她不是南王的女人,她是顏哥哥的女人,楊小九是楚顏傾的女人……楚顏傾?楚?
原來那一夜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