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她又不是什麼小貓小狗,哪有人才見那麼兩次面就突然喜歡一個人的,而且,第一次見面,他連她是誰都忘了。
不過……她昨天的確很開心,就連那簡單的“錘鱷魚”遊戲也讓她又尖叫又亢奮,這一面的自己是陌生的,甚至不可思議。
“咦?”朱麗低頭觀察她的表情。
“怎麼了?”她回神。
“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是嗎?頭髮亂了,還是妝沒有搽勻?”
“不是……”朱麗又仔細地瞧。“好像……笑得有點傻傻的,在想什麼?”
“呋……”她下意識抹抹自己的臉。“哪有在想誰。”
“歐噢,我可沒問你想誰,不打自招嘍!”朱麗那塗著鮮豔蔻丹的食指緩緩逼近她。“說,想誰?”
她左閃右閃,最後皺起眉頭佯怒。“回你辦公室啦!員工都上班了。”
“呵呵,顧左右而言他,有鬼,有大新聞喔——”朱麗收起她的食指,邊發出巫婆的笑聲邊離開她的辦公室。
蘇婉辛連忙從皮包中拿出粉盒,摘下只有一百多度的眼鏡,瞧瞧鏡子裡的自己到底怎麼不一樣了。
她看見鏡子裡的眼睛水水亮亮的,似在笑,不由得又記起黎旭那即使嘴角不笑也總帶著笑意的溫柔眼眸……
倏地,她收起粉盒,調整好椅子與桌面的距離,拉平身上的衣服,坐得直挺。
“現在是上班時間,應該專心。”她警告自己。
整個星期,蘇婉辛在辦公室操作電腦時,總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在胸口騷動,回家時也不時會望向書房裡原本擺放電腦的空蕩桌面。
她開始注意廣告DM上的電腦,雖然上頭的配備規格她完全不懂,但是,看著圖片也會升起一種親切感。
好似有個無形的開關,一看到電腦就會想起黎旭。
她不時檢視行動電話,是不是有漏接的電話,離開辦公室回來便檢查來電留言,她當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異常,出發點有多可疑,但是不願正視那份期待的心情,只當成想早點拿到電腦,然後和黎旭“銀貨兩訖”,從此以後兩人就不會再有任何牽扯。
等了好幾天,黎旭都沒有來電話,晚上蘇婉辛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會計研究月刊”,頻頻思索著他為什麼就這樣消失了,會不會他只是隨口答應,然後就忘了這件事?
行動電話響起,是個陌生電話,她開啟機蓋,“喂”了一聲。
“蘇婉辛,我是黎旭。”
“啊!你終於出現了。”
“想我了?”
“鬼啦!”她反射性地駁斥,隔了一秒才發現自己用語“太粗魯”,連忙調整語氣。“是在想我的電腦。”
他一陣輕笑。“電腦好了,現在有空嗎?幫你搬到家裡,順便教你怎麼使用我幫你灌的軟體。”
“有空。麻煩你了。”她將地址念給他。
她起身回房換衣服,並且警惕自己,這次,絕對要快快讓他離開,以免發生“不測”,比如電腦突然起火爆炸之類的。
當黎旭拉著簡便式的摺疊推車到達蘇婉辛家門口時,她已換上工作時的套裝,頭髮也已梳往腦後、戴上眼鏡。
“先說!你可不要追我。”一見到他,她就先發制人,雖然她也沒當真,只是嚴謹的性格喜歡把事情分得清清楚楚,不能有含糊的空間。至於為什麼不能追她,這就不用多分析,他們從來都不是“一掛”的。
黎旭聽了沒什麼反應,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所以,她的警告從耳邊飄過,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
他只是凝視她,然後問:“你在家……也穿得這麼拘束?”
“嗯,怎麼了嗎?”對她而言,他還算外人,而在外人面前,她一向如此——
謹守界線,維持客套有禮的距離。
套裝就像她的一層保護膜,這身保守派的護膜代表著她的身分,也明示著她嚴謹的性格,免於一些僱主的騷擾,更可避開“僱主夫人”的誤會。
“下班後應該讓自己輕鬆點。”他點點她的額頭,覺得她把自己繃得太緊。
蘇婉辛捂住額頭,很奇怪,以往沒人這樣對她,說不上來喜歡還是討厭,只是,這動作很親暱,像被當成孩子般地寵愛著。
黎旭進到蘇婉辛家裡,大略看了一下四周,不意外的,乾淨、簡潔,沒有什麼搞怪的設計傢俱,也沒有太多的色彩。
“你一個人住?”他隨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