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聽一些白沉的事情,這還是幸一偶然發現的,因為他在說到白沉用那張具有強烈欺騙性質的溫和笑臉去哄騙某個新進劇組的小演員給他當苦力的時候,他發現赫爾萊恩這個男人的眼神導演的揉和,似乎只是聽著這些瑣碎小事,這個男人就滿足了。
講得次數多了,就連幸一這個一開始有些反對白沉和赫爾萊恩在一起的人都有些動搖了,赫爾萊恩是個孤傲的人,和他接觸過的物件,沒有人能否認這一點,但就是這麼冷漠的男人,卻願意為了白沉而留在日本,幸一很難說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但是他知道這個男人的驕傲讓他不會逼迫白沉。
“白沉……你對赫爾萊恩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幸一作為老好人,天天看著赫爾萊恩那麼默默的付出,終於良心不安了,他總覺得自己有必要讓手下的藝人們能得到幸福,即使是白沉這個不省心的傢伙也不例外。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白沉向來沒心沒肺慣了,所以沒有想到幸一已經叛變了,因此很自然的答道:“沒什麼想法吧。”
“什麼叫沒什麼想法?難道你討厭赫爾萊恩先生?”幸一試探性的問道,如果白沉真的不喜歡對方,那他也沒辦法了,畢竟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沒有辦法插手干預。
“為什麼要討厭赫爾萊恩那個傢伙?”白沉覺得今天的幸一很反常。
“那就是有點喜歡了?”幸一的眼睛亮了起來,果然有門嗎?
白沉翻著劇本的手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笑容滿面的扶住了幸一的肩膀,語調溫柔的可以掐出水來,“說吧,赫爾萊恩給了你多少好外?”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人品嗎?”幸一悲憤了,不過他也沒和白沉計較,因為他知道白沉說這樣的話完全沒有惡意,因為他就是這種性格的人。
“怎麼說呢?我在你們旁邊看著,總覺得天天都提心吊膽。”幸一嘆了口氣說道。
“恩?怕被赫爾萊恩殺掉?”白沉抬起了眼。
“當然不是!我說你啊……”幸一無奈的推了推眼鏡道:“該怎麼說呢,你應該知道我天天都被赫爾萊恩先生叫去談話吧?”
“哦,我明白了,你其實是被威脅了,放心吧,我不會怪你的。”白沉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
“阿喂!赫爾萊恩在你儘量到底有多惡魔啊!不對,我是想說,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
”脾氣溫和的幸一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了,不過他吼完之後,就又恢復了以往的表情道:“算了,和你認真是我的失誤。”
幸一把赫爾萊恩打聽他生活的事情全盤托出,幸一沒有隱瞞赫爾萊恩每次傾聽時那溫和的眼神,也沒有隱瞞赫爾萊恩對某人的所有擔心。
“白沉,你應該明白的吧?不論是答應還是拒絕,至少你都該做出選擇,不應該再這麼拖下去。”幸一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呵……”良久的沉默後,白沉在唇邊勾起了淺薄的弧度,“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做出選擇呢?”
幸一怔住了,白沉站起身,把劇本捲成了圈,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肩膀道:“去問問那個讓你動搖的人怎麼樣?說不定他會願意告訴你答案。”
“你拒絕他了?”幸一沒有想到自己原先的推測是錯誤的,但如果白沉早就拒絕了赫爾萊恩,那個男人又為何……
“差不多就是這樣”白沉很自然的答道。
“什麼時候?”
“三年……之前吧”
幸一聽完白沉的答案,再次疑惑了,“如果三年之前你們就已經結束了,為什麼時隔三年;他又會來找你?”
沉默,良久的沉默,幸一看不清白沉臉上的表情,因為哲學背對著他,燈光的折射下,白沉的蛾子被拖曳的很長,不知道為什麼,幸一覺得空氣有些沉悶,他不明白白沉為何沉默,也不明白這個問題為何難以回答。
不過最後,白沉還是武器了,那是意味不明的答案,這個時候的幸一無法理解,而當他能理解的時候,一切卻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因為原來的我死了,而站在這裡的我,也將再次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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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一始終沒有想明白白沉這句話的意思,‘原來的我死了’這句話還可以理解,因為可以解釋成‘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我’了,但是‘站在這裡我的,也將再次死去。’就讓幸一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其實這不能怪幸一,因為很少有人會把‘死’安在這裡解讀為‘死亡’的意思,所以當很多年以後,幸一才明白,白沉的回答,原來一直都是那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