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兒子這就去。”陸經“噯”了一聲,去前不忘去收那碗早就被泡糊了的湯麵。
林謹容上前按住那碗湯麵:“三叔莫管這個,我來收。”既然陸建中讓請陸建新來,那就說明他們之間是早就結成了共識的。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和陸緘就算是想好了退路,也要真正當家的認可才是。她只有依靠著陸老太太那點慈愛心,儘量多的給陸綸爭取一條活路。
陸經惱了,他是為了誰來?惹禍的不是他,他卻要跟著受罪丟命,林謹容夫妻二人願意承當這個風險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何必非得拖著其他人不可?陸綸自己都曉得要承擔責任,他夫妻二人添什麼亂?裝好人是吧?誰不會裝?真夠噁心的。於是毫不客氣地從林謹容手裡奪走那碗湯麵,冷冷地道:“二嫂,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為好。一個婦道人家,不該伸手的地方莫要亂伸手不該管的事情莫要亂管”
陸緘並不知那碗麵湯有什麼秘密,只陸經這態度,就已經把他氣得夠嗆,於是起身上前一步,將林謹容護在身後,冷笑道:“三弟好威風我平日不在家,你就是這樣對待你二嫂的?她好心好意收拾碗筷,哪裡做錯了?我竟不知,什麼時候收碗筷是你一個大男人的事了”他這話,有五分氣憤,也有五分藉機攪局的意思在裡面。
林謹容忙道:“二郎,算啦。”口裡這樣說,卻趁陸經只顧著和陸緘打交道的當口,假裝失手,把一碗湯麵悉數倒在陸經手上。
也不知那東西會不會透過面板滲透進去?陸經嚇得臉色慘白,怪叫一聲,扯了袖子擦手,狂奔出去一路狂呼:“快打水來”
到底有多毒?就連湯潑在手上都嚇成這個樣子?林謹容暗自心驚,卻帶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快,“哎呀”了一聲,驚慌道:“我不是故意的,燙著了嗎?明明已經涼啦。”手卻死死抓住陸緘,不許他碰那東西。
怎會鬧成這個樣子?陸綸神色複雜地看著陸緘和林謹容,陸老太太目瞪口呆。她再老再糊塗,也能看出這事兒真的不是一般的嚴重。
計劃已經悉數被打亂,得重新計較了,陸建中喘了口氣,氣急敗壞地吩咐已經看出不對,正在觀察形勢,陷入深思中的陸紹:“去請你大伯父來”
不多時,陸建新陰沉著臉走進來,先陰陰地看了林謹容和陸緘一眼,換了張柔順的面孔,走到陸老太太跟前請安:“兒子教子無方,驚擾母親了。”
陸緘彷彿是同陸建新扛上了:“父親,陸綸這事兒……”
陸建新猛地回頭,兇悍地道:“閉嘴退下”
陸老太太陰沉著臉道:“這是怎麼回事?”話音未落,又聽門響了一聲,陸繕探頭探腦地抱著個盒子走進來,先偷看了林謹容一眼,又含著淚看看陸綸,怯怯地喊了一聲:“祖母、大伯父、二伯父。”
陸建新冷冷地道:“你來幹什麼?出去”
陸繕抖了一下,害怕得嘴唇都白了,卻仍是飛快跑到了那碗被打潑的麵湯前,笨拙地把懷裡的盒子放到地上,抖手抖腳地從裡頭抱出一隻雞來。那雞見了吃食,本能地就要去啄。
好嘛,雞都冒出來了。陸建中氣得一腳踢飛那雞。那雞怪叫一聲,慌不擇路,反倒拍著翅膀朝著他撲過去,陸紹匆忙去攔,那雞眼看著陸老太太那裡沒動靜,便又折身朝著陸老太太的方向飛過去。眾人便都齊齊去攔,一時間雞飛狗跳,等到終於把雞給關進箱子去了,陸建中一巴掌就響亮地搧在了陸繕臉上。其實他最想打的是林謹容,陸繕這老實蔫吧孩子都幹出這種事來了,除了這女人在中間搗鬼以外,再不作他想。但他氣歸氣,卻是不敢真的當著陸建新和陸緘的面去打林謹容或者是罵林謹容,他只能把氣都出在陸繕身上。
陸繕捂著臉呆了片刻,恥辱怨恨害怕傷心齊齊湧上心頭,突然一頭朝著陸建中懷裡撞將過去,哭喊道:“你憑什麼打我……我叫你欺負我,我叫你總欺負我爹孃,你為老不尊……”
陸建新在一旁看著,嘆氣:“不成體統。”卻絲毫沒有要去勸服的意思,陸緘與陸綸同時上前,將二人拉開。陸繕哭得像個孩子,伏在陸緘肩上傷心得要死,陸緘緊緊抿著唇,沉默地拍著他的肩頭,一張臉雪似的白,一雙眼睛越發幽黑。
林謹容忐忑著,不安著,垂下了眼眸。她知道陸綸做得不對,知道大家都有害怕怨恨的理由,但是親人間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能看著陸綸送命。如果是林慎之做了同樣的事情,她怎麼也不會捨得親手毒殺林慎之。
“孽障”陸老太太怒喝了一聲,揪緊衣領,兩行濁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流了下來,她極度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