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謝千夜深深打量了一番姬白,目光深沉,沒想到此人居然也會與蘇墨立下契約。
這天下間讓他敬佩的人並不多,姬白便是一人。
雖然蘇墨這女子很是優秀,但是畢竟十六歲而已,其他男人又何嘗不是天下極其出色的男兒,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為何會對她趨之若鶩?紛紛與她立下契約,譬如虞染,譬如姬白,譬如花惜容。
此刻,姬白見謝千夜沒有說話,接著又問了一遍道:“葉老大,你可見到花惜容?”
謝千夜慢慢回過神來,氣度鳳儀不凡地道:“姬公子,其實我並沒有與花惜容一起回來,我們雖然是一同出發的,但是早已經分道揚鑣,我覺著他應該已經抵達,閣下難道沒有遇到他嗎?”
此刻,謝千夜穿著深紫色刺金長袍,負手而立,目如點漆,劍眉斜飛,渾身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氣息。
“不曾,難道他已經回來了?”姬白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銀色髮絲正隨風輕輕擺動。
他昨夜尋過花惜容的心腹,那人一直吱吱唔唔著,彷彿在隱瞞他什麼。
不知為何,姬白心中越發覺得有點狐疑,甚至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雙手負在身後,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一凝。
此刻,師纓已唇邊帶著微笑從遠處走來,笑容如陽光般和煦,“姬公子居然不清楚墨兒回來了沒有,看來閣下也是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思如何?”
“師纓,是你!”姬白冷冷掃了一眼這個男子,這些日子兩人有些兩看相厭了,就是下棋時也是大殺四方,恨不能把對方殺地落花流水。
隨後,師纓接著看了一眼謝千夜,低聲笑道:“師兄,別來無恙?”
謝千夜看向師纓,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算做回答了,半晌,他語氣裡帶著一絲威嚴,“師纓,你倒是過得滋潤得很。”
師纓慢慢搖頭,輕嘆一聲,“哪裡哪裡,墨兒不在這裡,我是食不香,寢難安。”
謝千夜凝眉,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已經聽出了一些究竟,暗忖在這些契約中還有師纓不成?他的師弟眼眸漆黑得宛如深潭,又如天空中的黑洞,彷彿可以吞噬一切光澤,難道他也會拜倒在那個女人的石榴裙下?
當初他與師纓的關係並不好,只因兩人的意見相左。
尤其是他父親病重後,兩人更是不合拍。
但師纓眼下似乎對自己熟視無睹,卻是隻顧對付著姬白,立刻讓他明白一件事情,只有情敵之間才會看待對方很不順眼。
姬白?師纓?
原來如此!
他不由對七個契約越來越好奇,甚至覺著不可置信。
師纓神情慵懶倦怠,慢慢地看了一眼銀髮姬白,他嫻熟於各種兵法詭道鬼蜮伎倆與手段,對付旁人也是不余余力的,唇邊只溫柔的輕笑了一聲道:“姬公子,其實知道蘇墨回來了沒有,只要有在下的傳訊鳥就可以了,不想閣下居然到現在也沒有墨兒的訊息,閣下就是到處尋人去問也是問不住什麼結果的。”
語落,師纓已從袖子裡摸出一隻精緻的機關鳥兒,接著輕輕一拍鳥頭,那鳥兒立刻撲稜稜地扇動翅膀向著花惜容的宮殿方向飛去。
“瞧見了沒有?她就在那裡呢。”師纓的目光沉了沉,依然優雅地勾了勾嘴唇,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笑,沉吟了片刻,故作高深地道,“看來姬公子並不瞭解她。”
“師纓公子,彼此彼此,你如今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因為她回來後也沒有通告閣下不是?”姬白的目光異常清冷,面無表情地反唇相譏。
“姬公子還真是多慮了,那是墨兒知道我懂得傳訊鳥的使用方法,所以不需要纓某多此一舉。”師纓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譏諷,他向來知道如何對付情敵,如何讓對方在心態上不戰而敗,下棋,做事,做人都是如此。
“哦?真的如此?”姬白語氣冷漠地說道。
“信不信由你。”師纓很溫柔的笑著,眉眼間的氣息如同夢一般的氤氳開來,故意在言語上刺激著姬白,二人就在片刻內進行了短暫的言語交鋒,雖然師纓依然是一副笑意慵懶的優雅模樣,偶爾會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迷人神情,但是氣度顯得並不友好。
謝千夜凝視了二人半晌,漆黑眼瞳中氤氳的漠然如雪一般地溶化,沒想到昔日赫赫有名的南纓北姬居然會如此鬥嘴,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於是冷淡地道:“姬公子,還有師弟,其實有些事情你們看看便知道了。”
師纓與姬白對視了一眼,師纓輕輕一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