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開了,跌跌撞撞進來一個人!
我抬頭一看,大吃一驚:原來是小迷糊!一夜不見,小迷糊換了一個人一樣。昨天走的時候,還那麼意氣飛揚,眼下,卻是嘴凍得烏青,神色張皇。最慘的,是棉褲的兩條腿褲全溼透了,結了一層硬綁綁的冰。
我一下反應過來——肯定是偷軍車出了問題!
我讓他趕緊脫了棉褲上炕。小迷糊拖了棉褲,上炕披了大被坐著,渾身還冷得直哆嗦。
我說:“你別急,出了什麼事情,慢慢說。”
小迷糊長嘆一聲,說:“完了,這回全完了,都被抓住了!”
原來,昨天傍晚,他們開車跑了一個多小時,已經能看見敦化縣城了。正在高興,只見迎面過來一輛大卡車,錯車之後,後面又是一輛。這後面的一輛,司機一打舵,竟然越過中心線,直直地朝吉普車前方衝過來。水曲柳連忙避讓,剎車。那卡車也馬上剎住,停下了。只見車上撲通撲通往下跳人,都穿著工裝,拿著槍。再回頭看,先頭過去的那輛也不知什麼時候調過頭來停下了,也在往下撲通撲通地跳人。
“不好!是工人民兵,快下車跑!”水曲柳大喊一聲,拉開門就跳了下去。
其餘的人也紛紛逃出來,向公路兩邊的野地裡跑。小迷糊回頭看了看,水曲柳已經被當場擒住,老龔和家軒朝公路那一側跑,工人追得很急,看樣子不可能跑出去多遠。小迷糊這一路,是水曲柳的兩個同學,其中一個跑了幾步,就跑不動了,停下來等候束手就擒。另一個對小迷糊喊:“咱倆分開跑,跑出一個算一個!”
茫茫雪野裡,他們亡命地逃竄。工人民兵不斷髮出恐嚇,但始終沒有開槍。
小迷糊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了一條河邊。河上的冰還沒有結嚴,河水冒著白汽。他咬咬呀,下了水,趟河而過。追兵們到了河邊,用手試了試水溫,一時沒敢下河。就在他們躊躇之間,小迷糊趁機逃脫了。
此刻,小迷糊坐在炕上,驚魂仍然未定:“那水冷的呀,我當時尋思,今天這腿就得凍掉了!”
“你昨晚在哪兒躲了一宿?”
“在哪兒?我整整走了一宿。不敢進屯子,也不敢停下來。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