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遠點.....”許七安揮揮手。
小宦官乖順的退到遠處。
站在院中,許七安假裝整理儀容,其實趁著這個短暫的時間,權衡著利弊,猜測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如果只是感謝我,沒必要屏退眾人,換而言之,陳貴妃與我說的話,是不能被外人聽見的。
“我讓小公公站遠一些,是對陳貴妃的一種妥協,站遠處的優勢是,既聽不到我和貴妃的談話,又能清晰的看見我們在屋內的一舉一動。
“這就杜絕了陳貴妃假裝老鷹吃小雞,實則誣陷我欺負后妃的算計......雖然這個操作有點粗劣,但我不能不防。”
思考結束,他進入了屋子,見到了端坐在軟塌,華美宮裝的陳貴妃。
這是許七安第二次見到陳貴妃,上一次還是去年年底的祭祖大典,他一嗓子吼塌永鎮山河廟,然後假模假樣的表忠心,近距離見過皇帝的女人們。
陳貴妃和臨安是一樣的臉型,標準的鵝蛋臉,眉眼、嘴唇、鼻子都很標緻。
單憑顏值來說,陳貴妃比皇后要稍差,但她的氣質端莊溫婉,親和力比皇后強。
不過,繡花華美的衣裙和頭上繁雜昂貴的首飾,破壞了她的親和力。
許七安見過的女子裡,只有臨安能駕馭奢華的首飾和衣衫,越是華貴,她的魅力就越強。
就好比很多女孩子,不打扮的時候很漂亮,一旦濃妝豔抹,就顯得俗氣。而臨安則是那種打扮越豔麗,就越好看的女子。
這一點母女倆不像。
“今晨陛下在朝堂提出廢后,許大人想必有所耳聞了。”
陳貴妃的聲音少了少女的清脆,多了成熟婦人的溫婉,令人如沐春風。
“卑職已知。”許七安言簡意賅的點頭。
“那許大人來我景秀宮,所為何事?”
“此案尚有一些疑點。”
陳貴妃“哦”了一聲,似笑非笑:“有何疑點?”
“這.....卑職愚昧,暫無頭緒。”
屋內短暫的安靜下來,陳貴妃凝視著許七安許久,臉上笑容一點點收斂,不多時,已如罩寒霜,一字一句道:
“你撒謊!”
這三個字,像是重錘砸在許七安心裡,又如驚雷在耳畔炸響。
她怎麼知道我撒謊.......他眼神裡厲光不受控制的射出,呼吸為之急促,但又在下一刻收斂了所有情緒,茫然道:
“娘娘此言何意?”
“你能用望氣術看別人,別人也能用望氣術看你。”
陳貴妃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嘆息道:“本宮邀你過來,只是試探一番,可你剛才的謊言,讓本宮無法再心存僥倖。許大人心思敏銳,世上再精妙的案子於你而言,都是些小把戲。”
陳貴妃是術士?!這不可能吧。
她為什麼要向我坦白,不怕我告訴元景帝麼。
她邀我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種種念頭閃過,化作一聲嘆息:“娘娘,何必呢。我可以假裝不知道。”
然後回頭找魏公和懷慶對付你......許七安心裡補充。
到這一步,兩人相當於坦誠布公了。
陳貴妃的坦然令許七安意外,他知道這絕非好事。
“你是什麼時候查出來的,就在剛才?”陳貴妃又喝了一口茶,平靜的就像在閒聊。
“是,我看出琅兒做了偽裝。”
“但之前有所懷疑了吧,說說看。”陳貴妃笑了笑。
許七安沉吟道:“卑職回顧福妃案的經過,確實有很多疑惑,娘娘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在桌上擺皇后送的百日春,這裡畢竟是後宮,用滋補壯陽的酒把太子灌的微醺,就不怕他做出錯事?這不符合您小心翼翼的風格。”
當日懷慶與他說起皇后被打入冷宮的經歷,提及陳貴妃對太子之位的重視,以及心胸狹隘、小心謹慎的風格。許七安就有此疑惑了。
他接著說道:“皇后雖然可以買通黃小柔給太子設局,可她怎麼保證太子一定會去清風殿?而您是太子的生母,知子莫若母,知道他對福妃心存念想,於是半途派黃小柔守株待兔......這麼一想,就更合情合理。
“之後嘛,從黃小柔的屍體被發現,再到卑職找出線索,指向皇后,人為推動的痕跡太明顯了。可黃小柔如果就此失蹤,又達不到您構陷皇后的目的。
“當然,那會兒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