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鑽進金絲楠木建造的豪華馬車。
車伕一抽馬鞭,兩匹駿馬嘶叫著邁動蹄子,迅捷又平穩的駛離上官祖宅外的街道,向著皇城而去。
車廂裡,鋪設著鬆軟的羊絨地毯,最裡頭是一張軟塌,軟塌鋪設青色夔龍棉墊,兩張大椅和一張釘死的茶几。
長公主從茶几下的木櫃裡取出茶葉,點燃無煙的獸金炭,一邊煮茶,一邊道:“許大人有什麼建議?”
這就是古代版的保姆車啊......這一輛馬車估計就值幾千兩銀子.......許七安心裡感慨,聞言,沉吟道:
“殿下想必心裡有主意了吧。”
懷慶緩緩點頭:“我向來不喜國舅,此事因他而起,自當因他而終。”
潛臺詞是:我準備把國舅交出去。
“但即使如此,皇后依舊有包庇之罪。”許七安皺眉。
這個可大可小,如果元景帝寬宏大量的原諒,那麼小懲即可,不必廢后。反之,元景帝可以藉此廢后,罪名也夠了。
以許七安對元景帝的瞭解,這位皇帝佔有慾強,權欲重,這種人心思深沉,但同樣眼裡揉不得沙子。
“誰說母后包庇了,是國舅瞭解福妃案後,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即將敗露,於是派人苦苦哀求母后。母后念及血脈之情,雖痛恨國舅做出這等禍亂宮闈之事,但依舊選擇替國舅承擔了罪名。”
懷慶公主表情和語氣穩如老狗,臉上彷彿寫著“沒錯,這就是實情”。
這......許七安嘆息道:“公主說的有理。”
我去,這女人娶回家的話,想偷情和出軌都難了。
“本宮倒是很好奇國舅沒說完的那句話,許大人為什麼打斷?”長公主輕飄飄的開口。
許七安淡定的審視懷慶精雕過似的漂亮五官,“剛才國舅想說什麼?卑職不知道啊,殿下想了解的話,回頭卑職替你審問。”
他剛才是故意打斷國舅的,因為這件事涉及到魏淵了。
對於許七安來說,有兩件事是需要自己避諱的,第一是宮闈秘聞,這個不用多說。
第二是關乎到魏淵的秘密。魏淵是他的頂頭上司兼靠山,如果要想在京城繼續混下去,就必須維護好與魏淵的關係。
那麼,魏淵的一些秘密,他就不該知道。
除非魏淵親口告訴他。
懷慶笑了笑,轉而說道:“皇后的事不必許大人操心了,魏公會處理的。你要做的是找出幕後之人,許大人有什麼想法?”
許七安皺了皺眉,看著底部被青紅色火焰舔舐的紫砂壺,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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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人衙門,浩氣樓。
黑衣吏員進入茶室,恭聲道:“魏公,懷慶公主的侍衛押著國舅到衙門了,國舅嚷嚷著要見你。”
魏淵低頭看摺子,頭也不抬,淡淡道:“將死之人,不必見了。去通知南宮金鑼,好好招待一下國舅。”
黑衣吏員退下後,魏淵合上摺子,緩慢踱步到了望臺,深邃滄桑的目光遙望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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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宮,懷慶徑直去了鳳棲宮。
許七安打算繼續查名單上的人物,他喊來小宦官協同處理。
順著名單,按圖索驥,查到最後一個人時,碰了個釘子。
那人是景秀宮的宮女。
“琅兒姐姐在服侍貴妃娘娘,許大人晚些時候再來吧。”守門的宦官攔住了許七安。
許七安看了眼天色,和顏悅色道:“那本官什麼時候過來為好?”
宦官不鹹不淡道:“誰知呢,明兒再來吧。”
“案情緊急,哪能這麼拖延,我就是稍作了解,一句話的事情。”
許七安掏出五兩銀子的銀票,“勞煩公公通融。”
守門宦官收了銀子,扭頭進了,再沒有回來。
“欺人太甚!”小宦官大怒,不忿道:“許大人,那狗東西耍你呢。”
“我要是這麼闖進去,會怎麼樣?”許七安面無表情。
“哎呦,不可。”小宦官連忙阻止,勸道:“私闖后妃寢宮是大罪。”
許七安點點頭,轉身就走。
小宦官小跑著跟上來,說道:“索性就算了,天色不早了,大人還是先回去吧。”
“不,本官要找臨安殿下報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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