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嘆口氣:“算了,泥奏凱,我自己來。”
於是她接替了老嬤嬤,分開了女屍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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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院子裡,許七安雙手放在水桶裡,不停的搓,不停的搓,一塊方形皂角,被他用的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穿著白色宮裝,身段高挑的長公主懷慶站在一旁,涼風拉扯著她的裙襬,拂動她的髮絲,冰清玉潔,清麗絕色。
“你還要洗多久?”
懷慶的聲音裡帶著無奈。
“洗到換一層皮。”許七安沒好氣道。
雖然他的中指和無名指,也曾在泥濘的道路上來回跋涉過,但它們絕不應該受剛才那樣的委屈。
“都怪那個老嬤嬤,本事沒多少,還貪了我五錢銀子,殿下你要給我報銷。”
懷慶自動無視了他的牢騷,問道:“你說她懷過孕,有什麼依據?”
“這個就多了,女子懷孕後,小腹和大腿根部會出現火花狀的細紋,這個東西叫做妊娠紋。”
“如果是這樣,方才,那老嬤嬤怎麼沒看出來?”
“調養得當,妊娠紋會消失。黃小柔身上的妊娠紋很淡很淡,再加上屍體泡水浮腫,妊娠紋變的更難分辨。連卑職都不敢確認,老嬤嬤想必也是如此。”許七安邊搓手,邊解釋:
“再一點,昨日驗屍時,我給殿下展示黃小柔乳下的傷疤.......還記得我的動作嗎。”
許七安做了一個用力往上翻的動作。
懷慶有些羞赧,這傢伙,總是在她面前做一些無禮的舉動。
她再怎麼不拘小節,到底也是個未出閣的公主。
“當然,天賦異稟的女子,也可以達到那種規模,所以這一條僅是參考。”許七安在心裡補充道:
殿下您就是那種天賦異稟的女子。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親自驗屍?”懷慶問,如果只是這兩條,那許七安根本沒必要親自出手。
許七安沉默了。
有沒有生過孩子,除了妊娠紋外,還可以根據宮頸的形狀來判斷。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太學術了,就像當初他教許鈴音男孩長大後和女孩長大後的區別,用的是通俗易懂,老少咸宜的方式。
“女子未生育前,就如同雛鳥嗷嗷待哺,嘴巴是張開的。生育之後,便心滿意足,所以嘴巴是閉合的。”許七安謹慎措辭。
“???”懷慶茫然的看著他。
許七安撓撓頭:“公主,看過醫書嗎?”
懷慶看著他,冷冰冰道:“昨日驗屍時,你忽然頭疼欲裂,本宮為你把脈時說過,略通醫術。”
“哦哦,那就簡單了。”許七安擊掌,笑了起來:“未生育的女子,胎宮口的形狀是“O”字形,生過孩子就變成了“一”字形。”
這個解釋,聰慧的懷慶公主能夠秒懂,只是想到他剛才的那番虎狼之詞,懷慶就不想理他了。
不通醫術的四皇子似懂非懂,感慨道:“許公子博學多才啊。”
這個知識點,來自許七安上輩子碰到的一樁情殺案,死者是位腳踏兩隻船,步了誠哥後塵的女子。
老法醫解剖屍體時,說:你別看她沒結婚,其實房子死過人。
當時充當助手的許七安就說:老司機帶帶我。
於是帶出了這個知識點。
“我讓人查過黃小柔,她是元景二十八年進宮的.......”許七安看了兩位殿下一眼。
潛臺詞是,有人撬元景帝牆腳。
元景二十八年的時候,老皇帝早就禁慾修道了,他連傾國傾城的皇后,風華絕代的陳貴妃都不碰,怎麼可能碰一個小宮女?
“會是誰?”四皇子陷入沉思。
許七安默默看著他。
“你看本宮做什麼?”四皇子感覺被冒犯到了。
許七安收回目光,分析道:“這個人其實很好找,他必然滿足二個條件:一,能相對自由的出入後宮,宗室附和這一點。
“二,膽子很大,有恃無恐,否則不敢對宮女下手。”
這時,懷慶突然說:“皇兄,本宮有話想和許大人說。”
四皇子皺了皺眉,看了胞妹一眼,緩緩點頭:“本宮先走了。”
目送四皇子離開,懷慶冷冷的斜了眼元景帝的耳目——小宦官。
“滾出去。”
小宦官低著頭,一聲不吭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