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慶秀眉微蹙,隨著許七安的動作,她看向色澤暗淡的黃綢布,清清冷冷的嗓音裡夾雜著急切:“你發現什麼了?”
許七安聳肩:“我猜玄機就在這塊布里,但我不知道藏著怎樣的機。”
懷慶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說的那麼擲地有聲。
魏淵的目光隨之落在黃綢布,說道:“這是宮中正三品以上的嬪妃才能用的料子。”
宮中妃嬪也有品秩,位列頂端的是皇后、皇貴妃、貴妃。福妃這種有固定稱號的是正一品。
再往下,夫人、貴姬、昭儀等等,都在正三品之內。
後宮佳麗的等級劃分觸及到許七安的知識盲區了,不過問題不大,他問道:“所以,宮女怎麼會有這種料子?”
四皇子回答:“要麼是有貴人賞賜,要麼是偷的。”
許七安點點頭。
魏淵接過色澤暗淡,有些年頭的黃綢布,審視了一遍:“元景三十一年春.....”
“這一年有發生什麼事嗎,卑職指的是宮裡。”許七安靈機一動,直接詢問當年有沒有發生過大事。
這是他從上一次皇后被廢中得到的靈感。
元景13年,皇后被打入冷宮。
次年魏淵出征,痛擊北方蠻族凱旋,皇后從冷宮裡出來,如果不是瞭解到這件事,許七安想破腦袋,也只能猜測元景帝念及舊情,赦免了皇后。
所以,宮女黃小柔留下的料子,繡著元景三十一年,或許可以從年份大紀事裡尋找線索。
魏淵和懷慶同時搖頭。
“再想想?”許七安不甘心。
兩人還是搖頭。
好吧,兩位大學霸聯手否決,那多半沒指望了......也是,區區一個宮女,怎麼可能和大事件扯上關係。
許七安舔了舔舌頭,有些興奮。
福妃案查到現在,總算進入困難模式了,之前的線索都是幕後黑手故意丟擲來的,案件本身難度不大。
換句話說,即使不是他接手案子,其他人也能查出來,區別只在於時間長短。
而如今,跳出了幕後黑手的引導,終於輪到他許白嫖大展身手。
等等.......
許七安腦海裡忽然有閃電劈入,想到了一個自己忽略了的細節。
他挺直腰板,臉色嚴肅,道:“魏公,卑職有件事要請教。”
見自己賞識的小銅鑼一本正經,魏淵放下茶杯,溫和道:“說。”
“卑職回京之前,福妃案一直拖延著,三司推諉,不願去查。如果,卑職真的死了,這案子是不是會坐實是太子所為?”
許七安最開始認為是此案牽扯甚大,三司不願接手,直到他復活,恰好接過這個燙手山芋。
當日見太子時,大理寺卿也暗諷過他是馬前卒。
魏淵重新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今日陛下要廢后,三司和諸公不同意,認為應該先讓三司確認之後,再商談廢后。而不應該是陛下說廢就廢。
“諸公的想法無外乎三點:一,廢后事關重大,得走流程,不可輕率。二,諸公厭惡這種突如其來的事端,這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對朝堂的掌控不夠。三,他們需要時間去盤算廢后之後的事宜。”
所以說,君與臣,自古便是對弈之人.......許七安明白了,“所以,太子之事亦是如此?”
魏淵頷首:“太子事關國本,豈是陛下說三日就三日?三司不是不查,而是告訴陛下,他們需要時間。”
“......所以,其實根本不需要我,即使我沒有回來,再過數日,也會有人接手這個案子。然後根據幕後真兇給的線索,按圖索驥,一步步查到皇后頭上。”
許七安的話,讓四皇子驚訝的瞪大眼睛。
魏淵則是若有所思。
“所以,你昨夜遇刺,是因為幕後之人不想你再查下去。他害怕了。”懷慶公主一針見血,說出了許七安心裡的猜測。
“害怕?”四皇子不解。
“許大人的復活,超出幕後之人的預料,而他的名聲太響亮,幕後之人不敢讓他繼續查下去。因此,線上索指向母后,幕後之人便立刻派出殺手,打算剷除許大人。”
懷慶給胞兄解釋。
“原來如此。”
四皇子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查?”
魏淵和懷慶不說話,看向了許七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