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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說話,就默默坐著,陪著。
男人的悲傷是沉默的。
期間,宋廷風說了兩句話:“就當是給你守靈了。”、“來生再做兄弟。”
朱廣孝說了一句話:“到最後,還是我們兩個人。”
蠟燭漸漸燒到盡頭,燭淚一滴滴滑落、凝固,在這個悲傷的氣氛中,宋廷風和朱廣孝沒有再說一句話。
直到沉聲的腳步聲從驛站外傳來,一隊打更人來到驛站,為首的是楊硯,楊金鑼似乎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狼狽不堪。
身後,跟著他來雲州的幾位銀鑼,宋廷風和朱廣孝都認識。
許七安也認識,比如曾經一起查過桑泊案的閔山和楊峰,比如......三人的頂頭上司李玉春。
李玉春此時像極了行屍走肉,他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許七安,走的很慢,短短十幾步,竟彷彿佈滿了荊棘,踩一腳就會有鑽心的痛。
李玉春伸出手,掀開了白布.....他身子一晃。
“頭兒。”
宋廷風和朱廣孝連忙去扶。
李玉春低頭,看著許七安的臉,說道:“我聽說寧宴戰死了,但怎麼死的,具體過程我還不知道,你倆能給我說說嗎?”
宋廷風和朱廣孝對視一眼,都有些擔心,頭兒太平靜了。
宋廷風把事情經過告訴李玉春,後者很安靜的聽完,緩緩點頭,“不愧是我帶出來的銅鑼,好樣的,沒給我丟臉。
“他做事一直很合我心意的,就像當初砍姓朱的那個小雜種。他從來不貪錢,這點比你們倆都好,你們要向他學習。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修行太散漫,再就是巡街時經常偷摸著去勾欄聽曲,有人好幾次到我這裡來告狀。”
他叨叨叨的說著散碎的小事,回憶著以前的點點滴滴。
大抵還算平靜,這讓宋廷風和朱廣孝鬆了口氣,他們知道頭兒很重視、欣賞許七安,當初因為刀斬銀鑼的事,他都敢當眾削魏公的臉面。
可是,當他掀起白布,檢查許七安的衣著時,忽然暴跳如雷:
“哪個狗孃養的給他整理的衣衫,哪個狗孃養的給他整理的衣衫,衣襟沒對稱啊,衣襟沒對稱啊.....”
他破口大罵,一副憤怒的要拔刀砍人的姿態,似乎只要這樣,別人就會忽略他眼裡洶湧的淚水。
“頭兒。”宋廷風喊了一聲。
“衣襟沒對稱,衣襟沒對稱。”李玉春雙手捧著臉,肩膀不停的顫抖,不停的顫抖.....
........
李妙真返回了白帝城內的府邸,一個人在書房靜坐許久,手邊放著玉石小鏡。
她幾次想要拿起,告訴大家三號的死訊,但又忍住了。
就當是最後為他保留一點顏面吧.....李妙真嘆息一聲,還是拿起了玉石小鏡,傳書道:
【道長,我有事要單獨與你說。】
深更半夜的,突然被傳書的悸動驚醒,天地會眾成員心裡非常惱怒,看到二號傳書的內容後,更加惱怒了。
又來?
【九:我已經遮蔽其餘人。】
【二:道長,雲州的事已經平息了。】
【九:這是好事。】
【二:我已經知道三號就是許七安。】
金蓮道長呵呵一笑:【九:這是好事。】
【二:許七安戰死了。】
【九:???】
【二:我會想辦法取回地書碎片,來年開春後,我會離開雲州,去一趟京城。】
【九:你確定許七安戰死了?】
【二:嗯。】
【九:這不可能。】
【二:道長何出此言?】
【九:許七安是有大福緣的人,絕非短壽之人。】
【二:可他確實死了,我親自殮的屍體。】
金蓮道長問道:【可有元神散出?】
李妙真皺了皺眉:【我趕到時,他已經死去。而且,他還不是煉神境,元神不算強大,受到煞氣和血氣的衝擊,很可能當場便消散了。】
再說,以她天宗聖女的水準,一具屍體還有沒有生機,她會看不出來?
金蓮道長許久沒有回覆,過了幾分鐘:【我知道了,地書碎片你不必管。許七安是死是活,我會親自驗證。】
李妙真揚了揚眉,金蓮道長顯然不相信她的判斷。不過她也沒反駁,訊息已經傳達,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