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與浮香娘子有這麼一段情分,不知道大人高姓大名?”紅袖半認真半嘲諷的說道。
漕運衙門的官員用責怪的眼神盯了她一眼,忙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這個話題就此帶過,宋廷風笑道:“寧宴,還好頭兒沒有跟著一起去雲州,否則斷然不同意我們來教坊司尋歡作樂。”
許七安道:“這不是尋歡作樂,這是遊山玩水,下次頭兒問起,你就這麼回答他。”
寧宴,這應該是他的字...紅袖看了幾眼許七安。
打茶圍結束了。
紅袖花魁提前離席,然後,沒有了聲息。
沒有留那位客人喝茶,這代表著她沒有看上在場的打更人。
“不識抬舉!”一位打更人沉聲道。
漕運衙門的官員有些尷尬,心裡頗為惱怒,不是針對打更人,而是紅袖。
只是教坊司不歸漕運衙門管,身為禹州教坊司六位花魁之一的紅袖,完全不需要看漕運衙門臉色過日子。
宋廷風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無妨無妨,那我們接著下一場?”
許七安贊同老宋的做法,強吃的鮑不鮮,強扭的瓜不甜。
一行人離開院子,宋廷風三人拐去了河邊,藉著夜色的掩蓋,他們站在岸邊解決膀胱的膨脹。
.....
炭火熊熊的臥室裡,紅袖喝了一口解酒茶,坐在梳妝檯前,讓推門進來的丫鬟揉捏肩膀。
“娘子,他們走啦。”丫鬟輕笑道:“竟然說京城第一名妓浮香是他的相好,連奴奴都瞧的出來是說大話呢。”
紅袖撇撇嘴,淡淡道:“武夫便是如此,粗俗難耐。”
歇了片刻,一位丫鬟敲了敲門,在外頭說道:“娘子,魏公子帶著同窗們包場。”
紅袖一聽,臉色頓時明媚起來,喜滋滋道:“給公子們上酒,讓他們稍等片刻。”
說完,連忙催促丫鬟:“快伺候我更衣,取那件最漂亮的金織羅裙。”
魏公子是禹州知府的侄兒,是為飽讀詩書的秀才,長的一表人才,溫文爾雅。
換好漂亮的羅裙,頭戴玉簪和金步搖,盛裝打扮的紅袖來到酒室,盈盈施禮:“紅袖見過幾位公子。”
她自然而然的陪坐在白袍魏公子身邊,年輕書生,指點江山,激昂文字,這才是她喜歡的環境。
每每此時,就萬分羨慕那位素未謀面,卻如雷貫耳的京城第一名妓。
這是何等的幸運,才能遇到一位才華出眾的學子,並得他贈詩,流芳百世。
“方才來了幾位京城的大人,似乎是打更人,”紅袖一邊給魏公子倒酒,一邊聊起此事,笑道:
“竟有人說,京城的浮香花魁是他的相好。”
在座的讀書人們大笑起來,“這可真是有趣,浮香娘子怎麼可能看上粗鄙的武夫。”
“魏兄半月前去過一趟京城,有沒有去見識浮香花魁的風姿?”
“慚愧慚愧,打過三次茶圍,只見過一次浮香花魁。”白袍的魏公子說到這裡,露出了痴迷之色:
“暗香浮動月黃昏....人如其名,傾國傾城。”
有位公子哥當即問道:“浮香花魁有相好的?”
魏公子恍然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當日打茶圍時,我與席上酒客閒聊,他說浮香早已不接客了,每日打茶圍的客人絡繹不絕,只為一睹芳容。
但是啊,有一人頻繁出入影梅小閣...嗯,浮香的院子便叫影梅小閣。據說此人就是浮香的相好。”
在場的公子哥們心裡一動:“那首“暗香浮動月黃昏”的作詩人?”
魏公子感慨道:“除了他還有誰?”
頓了頓,他環顧眾人,以分享秘密的語氣說道:“此人身份非同一般。這首詩流傳甚廣,大奉儒林人人皆知,可為什麼詩人卻名不經傳,甚至無人談起。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下勾起眾人好奇心了,紛紛猜測:“身份敏感,不能與人言?”
紅袖花魁眸子亮晶晶的旁聽,對那位詩人的身份最好奇的就是她了。那是一位能讓教坊司女子脫胎換骨的才子。
等同伴七嘴八舌的討論片刻,魏公子壓了壓手,場面頓時靜下來。
他搖著頭,說道:“因為那人的真實身份是一位打更人,並不是讀書人。”
“竟是如此?!”眾人大驚,旋即恍然。
難怪儒林絲毫不宣揚那位詩人的身份,默契的選擇遺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