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慶這麼欺負,委屈的別過頭去。
沒辦法,打又打不過,吵架有失皇女身份,況且懷慶是個讀書人,出口不帶髒的。自己不是她對手。
太子“咳嗽”一聲,出來打暖場:“懷慶,你別與臨安一般見識,你是姐姐。”
懷慶這才放過裱裱,不欺負妹妹。
.....
吃飯時,太子隨口道:“聽說今日御書房的事了嗎?”
四皇子當即道:“戒碑和漕運衙門?”
太子點點頭,笑道:“漕運衙門的事兒咱們就不用置喙了,自有朝堂諸公和父皇定奪。倒是戒碑之事,讓人拍案叫絕。”
四皇子頷首:“爾食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好詩!”懷慶眼睛一亮,清麗的容顏綻放光彩。
她向來是食不言寢不語的,但這首詩蘊含的核心,讓皇長女心潮澎湃,比“醉後不知天在水、暗香浮動月黃昏”更讓她喜歡。
什麼破詩,一點都沒意境...裱裱心說。
懷慶盯著四皇子,問道:“此詩何人所作?”
她從不留心宮中的訊息。
太子代為回答:“是許七安。”
“好詩!”裱裱兩隻小手“啪啪”拍打桌面,大聲誇讚。
“是他的脾氣。”懷慶笑了笑。
“什麼就是他的脾氣了,說的好像你很瞭解他。”裱裱習慣性抬槓。
懷慶本來不想搭理,但見幾位皇子都在看著自己,沉吟一下,道:
“許七安此人嫉惡如仇,小節不顧大節不損,與那些只會嘴上說的冠冕堂皇的讀書人不同。”
“是他刀斬銀鑼之事?”太子殿下笑道。
“前日與魏公閒聊,說起此人,”懷慶掃了眼皇子們:“魏公說,許七安入職以來,未曾貪墨一分一毫。”
“那你憑什麼說他小節不顧。”裱裱覺得懷慶在汙衊她的愛犬。
她兇巴巴的瞪一眼懷慶。
懷慶公主說:“許七安沉迷教坊司,夜不歸宿,與影梅小閣的花魁浮香關係匪淺。”
裱裱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睜大了多情的桃花眸子,大聲說:“你胡說。”
她悶聲扒了幾口飯,感覺飯菜都不香了,把筷子一摔,發脾氣說:“不吃了。”
起身,提起裙襬,帶著自己的貼身宮女離開了。
....
臨安被氣走了,但不影響大家吃飯,太子殿下有些尷尬,笑著舉起酒杯,讓宴會繼續下去。
宴會結束後,懷慶回到自己的宮苑,噸噸噸的喝了一大碗茶,接著在閨房裡打坐吐納。
她最近悄悄晉升了練氣境,那天找魏淵“閒談”,為的就是此事。
懷慶的天資很好,但她一直隱忍著,不顯山不露水。但隨著年歲增加,她覺得可以適當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了。
主要是,今年一整年,元景帝都沒提公主們婚配的事。
父皇修仙,母后更是佛系,元景帝不提,她就懶得管...母后一直如此,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卻對自己的職務和身份毫不熱衷。
“殿下,府上送來一封信,青州那邊寄過來的。”侍衛匆匆進來。
府上,指的是皇城裡的懷慶府。
公主和皇子們的信件,一般是進不了皇宮的,會派送到各自的府上。
青州?懷慶公主以為是紫陽居士給她寫信了,頷首道:“拿過來。”
侍衛恭敬遞上,告退。
懷慶展開信封,開篇第一句: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抵達青州邊界....
懷慶就知道了,寫信的是許七安,信很長,足足有兩頁,她凝神往下閱讀,看到禹州漕運衙門的貪汙案後,懷慶公主一臉凝重。
再往下看,忽然就不太正經了。因為後續的內容不是一個下屬向上級彙報事務的語氣,更像是一個男人在給心儀的女子說心裡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懷慶公主喃喃重複著,沉浸於絕美的辭藻,腦海裡浮現蓮花盛放的畫面。
“許寧宴不讀書,實在可惜,可惜...”說完,懷慶公主傾倒信封,滑出一片乾癟的蓮花花瓣。
這小子寫這封信,是在向我吐露愛意?懷慶公主陷入了沉思。
本宮要是把信遞到皇宮,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