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鎮魔澗都在震動,宛如地殼移動,天翻地覆,兩側高聳的血壁流淌出猩紅黏稠的鮮血,景象恐怖又駭人。
大日如來法相升起時,許七安不退反進,真是為了找死?
當然不是,他是為了讓自己受的傷更重一些,最好是瀕臨死亡。
這樣玉碎返還的傷害,效果才會好。
一品武夫生機旺盛,能威脅到這種層次強者性命的攻擊,可想而知有多恐怖,也正因為是這種威能的攻擊,返還時,才能有效的傷害到超品。
這個計劃在攻打阿蘭陀時就已經制定好了,許七安的底氣來源於兩個原因,一是佛陀沉睡五百年,狀態絕對不在巔峰;二是努力插花,體內沉澱了部分靈蘊。
不死樹的靈蘊,加上一品武夫自身的磅礴生命力,這才敢冒險一試。
但這依舊不能確保萬無一失,畢竟超品的強大隻限於傳說,縱使許七安踏入一品行列,依舊無法預估超品的天花板。
所以很容易翻車,結局也可能會是許銀鑼率眾超凡攻打阿蘭陀,結果佛陀出手,許銀鑼當場去世。
給九州修行者深刻詮釋了什麼叫:試試就逝世。
至於甦醒後,一直壓著不施展玉碎,則是需要審時度勢,底牌用在恰當的地方,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但也不能拖延太久,因為拖的時間越長,玉碎返還的威力也會減弱。
玉碎........與許七安交手次數極多的伽羅樹,率先反應過來,繼而臉色難看。
他倒沒忘記許七安有這個手段,只是沒料到到會用在這裡。
伽羅樹不怕強大的敵人,但忌憚強大的,且有頭腦的敵人。
粗鄙的武夫不可怕,但如果這位武夫精於算計,那就讓人頭疼了。
美豔絕倫的琉璃菩薩柳眉緊蹙,少年僧人廣賢也面沉似水,佛陀身為超品強者,當然不至於被一品武夫的“反擊”重創,壞就壞在祂鎮壓神殊的節奏一下子被打斷了。
暗紅色的肉壁中,噴湧出大量的鮮血,原本瘋狂擠壓神殊的肉壁在這一刻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就如同遭遇攻擊的人,暫時被打斷了正在做的事。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神殊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霍然回身,雙手刺入頭顱兩側的肉壁中,沉沉低吼一聲,渾身肌肉一塊塊凸起,蘊含可怕的偉力。
在“怪物”吃痛的間隙裡,他奮力往後一拽,拽出了自己嵌在肉壁中的頭顱。
啪嗒啪嗒........密密麻麻的血線接連扯斷,像是拉斷一根根堅韌的筋。
神殊,終於奪回了頭顱。
他雙手捧著腦袋,輕輕放在頭顱上。
正反別裝錯了啊.........神念掃過,窺見這一幕的許七安,以吐槽的方式來緩解內心的激動。
他知道,一位真正的半步武神復生了。
頭顱和頸部的血肉自行蠕動,相互接駁,眨眼間,神殊的腦袋便與肉身重合,沒有任何傷疤,就像腦袋從未離開身體五百年。
眉骨凸起的英武臉上,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
天地間,風雲突變。
身處鎮魔澗的許七安、伽羅樹、琉璃和廣賢,下意識的抬起頭,透過深淵的豁口,看見天空烏雲壓頂,厚重的雲層形成旋渦狀。
這道直徑可能超過十里的誇張漩渦緩緩轉動,看似緩慢,實則在人間掀起了恐怖的颶風。
沙土、石塊、牛羊、人、房屋.........地表的一切,紛紛捲上天空。
唯有阿蘭陀裡存活的僧眾,憑藉自身修為,抗住了這股不知何處而來的力量。
這哪裡是天地元素紊亂,這是天地異象,世界末日。
一品武夫製造的元素亂流,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阿蘭陀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生靈匍匐在地,如臨深淵。
惶恐的情緒從他們心裡升起,分不清是看見天空那道恐怖旋渦的緣故,還是受到了半步武神的氣息壓制。
唯一沒有匍匐的是大奉方的超凡強者,還有雨師納蘭天祿,但這大概是他們最後的尊嚴了。
這些超凡強者們內心被驚恐和畏懼的情緒填滿,心裡泛起久違的,自身是螻蟻的感覺。
“這,這股氣息.........”
李妙真嘴唇發抖,戰戰兢兢道:
“是佛陀還是神殊?”
九尾天狐盤腿而坐,傾國傾城的容顏閃爍著悲喜交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