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薄雪。
兩道披著大氅的身影,穿梭在風雪中,腳底踩出“咯吱”的輕響。
“城門已經關閉了。”
高大魁梧的恆遠抬起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城頭。
緊閉的城門和漆黑的城頭中間,刻著兩個字:雍州!
他們循著天宗兩位前輩,一路跟來了雍州。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修,恆遠終於掌控金剛神功,戰力跨入四品。
但他眉宇間的凝重和悲傷也在日益增加。
楚元縝召出飛劍,道:“進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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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恆遠望向城門方向,低聲道:“有人。”
他緩步靠攏過去,城門口蜷縮著兩道身影,一大一小,穿著破爛衣衫,是一個滿臉褶皺的老人,和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
似乎是一對祖孫。
他們在寒冷的風雪中緊緊相擁,生命的餘火早已熄滅。
“阿彌陀佛。”
恆遠試圖分開他們,卻發現祖孫倆完全凍僵,像是冰冷的,沒有生命的雕塑。
這位明明是武僧,卻有著強烈慈悲心腸的和尚,用雙手在混雜著冰稜子,僵硬如鐵的地面刨了一個坑,將祖孫的屍體埋葬。
他坐在墳頭前,唸誦超度經文。
楚元縝站在一旁看著,沉默不言。
這樣的事,自入冬以來,他們遭遇了許多次。
年年都有凍死骨,只是今年冬天特別難捱,那些家境貧寒的,尚還能苟延殘喘。
流離失所的,或流民或乞丐,基本不可能熬過這個冬天。
那麼,今年冬天會死多少人?
楚元縝不知道,但他知道,這樣的人口縮減,將帶來非常可怕的負面影響。
他更加知道,這一切,只是前奏而已。
冬天才剛開始。
而整個冬天,依然是前奏。
“不如歸去!”
楚狀元輕聲道,這句話,分不清是對墳頭裡的祖孫說,還是對自己說。
............
青杏園。
許七安定時醒來,感受到懷裡溫軟的嬌軀,下意識的便摟住對方的腰肢,把臉埋在美人的脖頸。
下一刻,他猛的睜開眼,意識到了不對勁。
昨夜的雙修,在“保守”的洛玉衡半推半就中,於溫泉中結束,讓許七安的“閱歷”又增加了一分。
水中雙修,肉體的歡愉程度並不比在床榻好。
但雙修體驗、感官刺激,以及心裡滿足程度.......嘿嘿嘿。
回屋後,賢者時間的洛玉衡沒讓他進屋,許七安是在外室休息的。
那麼問題來了,懷裡的女人是誰?
是洛玉衡!
許七安視線裡,出現國師絕色容顏,今天的她宛如晨霧裡的丁香花,結著淡淡的哀愁。
“醒了?”
洛玉衡笑了笑,把頭枕在他的肩膀,輕聲說:
“不要動,我想就這樣靠著你,這樣比較安心。”
說著,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蒲扇,微微顫動。
今天的國師,好像有些不一樣.........許七安觀察敵情,腦海裡迅速掠過七情,懼、怒、欲已經過去,剩下四種情緒裡,哪一種是現在的她?
不知過了多久,聽著屋外風雪聲,洛玉衡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柔聲道:
“上閣樓觀雪。”
...........
青杏園閣樓不少,最高的是一座四層高樓。
每一層都有了望臺,是公孫向陽用來宴請賓客,登高望遠的地方。
四樓的酒廳裡,軟席上,洛玉衡依偎在許七安懷裡,套著長款道袍,酥胸半露,秀髮凌亂。
她臉蛋酡紅,眉眼嫵媚,還沉浸在歡愉的餘味中。
許七安一手端酒杯,一手攬著國師的肩,進入賢者時間,無喜無悲的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大雪依舊。
洛玉衡拿過他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幽幽嘆息:
“舉杯獨醉,飲罷飛雪,茫然又一年歲。
“許七安,你可知我年齡?”
許七安試探道:“四十?”
洛玉衡沒說話,眼裡的哀愁愈濃。
“這算什麼,等您度過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