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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鑾殿。
殿前議事已經結束,永興帝按捺住焦躁情緒,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掌印太監趙玄振。
後者心領神會,高聲道:
“宣雲州使團覲見!”
靜等半盞茶功夫,殿門外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宣雲州使團覲見。”
依舊沒有動靜。
趙玄振看了一眼臉色凝肅的皇帝,額頭頓時微微出汗,他轉身朝御座躬身,從左側疾步出殿,去打探情況。
不多時,小跑著返回,來到御座前,低聲道:
“陛下,雲州使團還未入宮。”
永興帝臉色一沉,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趙玄振沒有解釋,只是輕輕道:
“已派人去請。”
永興帝收回視線,淡淡道:
“再等一刻鐘。”
“是!”趙玄振低聲應道。
殿內諸公儘管沒聽清君僕對話,但也能猜到是什麼情況,無非是雲州使團“姍姍來遲”,誤了時辰。
諸公都是經歷大風大浪的,不動聲色,但心裡暗暗評估起來。
雲州使團的領袖是一個叫姬遠的年輕人,自稱九公子,乃潛龍城一脈城主的第九子。
論血統,屬於大奉宗室。
這位九公子的行事風格,諸公心裡已經有數,鋒芒畢露,霸道強勢。
還好,沒到一刻鐘,姬遠一行人在宦官的帶領下,踏入金鑾殿。
諸公紛紛回頭,注視著踏入殿內的年輕人。
他穿著月白色的華服,繡精美雲紋,雙袖自然垂下,腰間環佩叮噹,五官俊朗,皮相極為不錯。
他身後是一對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少女,一個冷漠,一個清冷。
再往後,六名身穿官袍的老者中,兩名穿緋袍繡雲雁,四名穿青袍,繡白鷳和鷺鷥。
他們身上的官袍,無疑刺痛了永興帝和諸公的敏感的心,區區一個雲州,使團穿著正兒八經的官袍,幾個意思?
“雲州使姬遠,見過陛下。”
姬遠面帶微笑,微微躬身,自有一股貴氣和靜氣。
永興帝點了一下頭,聲音洪亮平靜:
“姬大人代表雲州來京城議和,朕給了你最大的禮遇,你卻來遲了。
“這就是雲州議和的誠意?”
他表情嚴肅,睥睨著殿下的姬遠。
姬遠絲毫不慌,笑著作揖:
“實非在下本意,只是今日出發前,被驛站一位銀鑼刁難、辱罵,耽誤了些時日。
“本官懷著誠意而來,沒想到區區一個銀鑼也敢對本官橫眉冷對,言語謾罵,姬遠斗膽問陛下一句,這便是大奉和談的誠意?”
許元霜和許元槐在旁聽著,兄妹倆對姬遠的口才心知肚明,別說遲到一刻鐘,便是遲到一個時辰,他也能把理掰扯的一清二楚。
讓自己無理變有理。
這不,反將一軍,同時還當著皇帝和諸公的面,給那不知死活的銀鑼扣了頂帽子。
永興帝要是不做出處理,那就是坐實了怠慢刁難之意,留下把柄。
果然,永興帝眉頭一皺,沉吟一下,道:
“何人刁蠻、謾罵姬使節?”
姬遠語氣平靜的回覆:
“銀鑼宋廷風。”
永興帝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他第一反應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銀鑼,背後可能有人,受了指使,破壞和談。
處置一個銀鑼自然不需要猶豫,他正要發話,這時,左都御史劉洪站了出來,道:
“陛下,此中定有誤會。”
姬遠身後一名穿緋袍的官員反駁道:
“這位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姬大人在信口胡謅?”
劉洪不理,繼續道:
“宋銀鑼忠肝義膽,在雲州剿滅亂黨時,與許七安並肩作戰,而後屢歷功勞,是許七安任職銀鑼時的得力助手。豈會刻意辱罵、刁難雲州使團。
“此中必有緣由,請陛下徹查。”
永興帝淡淡道:“劉愛卿所言甚是,朕自當查明情況,給姬使節一個交代。”
查什麼?不用查了!
劉洪的話說的很清楚,那姓宋的銀鑼是許七安的人。
背後有這麼大一個靠山,只要不殺人放火為非作歹,基本可以高枕無憂。
永興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