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王的豆豆眼猛的睜大,難以置信,這麼過分的要求佛門竟然會同意,三千畝竹林的寶地都願意割讓,確實很有誠意了。
許七安暗暗皺眉。
廣賢菩薩這一招,意在穩住妖族,好抽調兵力東征中原,助雲州叛軍推翻大奉。而僅僅讓出萬妖山以東的地盤,佛門依舊佔據著這座南疆十萬大山第一寶地,氣運不損。
相當於以最小代價把利益最大化。
不過他倒不擔心九尾天狐妥協,這麼容易就被“招安”,她也不會隱忍五百年。
九尾天狐笑眯眯道:
“奪我家園,殺我族人,用我妖族的領地施捨我等,佛門這是當我南妖一脈是乞丐?”
嘴角帶著笑,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許七安趁機發動心蠱的“共情”能力,對周遭的妖族施加影響。
豁然間,新仇舊恨翻湧不息,妖族們再次重燃鬥志和怒火,併為自己之前的心動感到慚愧。
廣賢菩薩嘆息一聲,仍不動怒,但也沒再試圖說服九尾狐,轉而看向許七安:
“佛子,本座邀你入佛門,並非貪圖你的氣運。
“你既能開創大乘佛法,便是與佛有緣之人,佛門修果位,果位代價的並非只是力量,而是精神,是慈悲。
“在本座眼中,你是可與佛陀並列之人。你若願皈依佛門,領導天下佛徒領悟大乘佛法,本座可以助你拔除國運。
“如此一來,大奉滅國,你便不會身死。”
許七安和佛門最大的矛盾在於,佛門想助雲州叛軍滅大奉,那麼身負半數國運的他,必將殉國。
許七安聯合妖族、蠱族,所作的一切,首先是要自保,而後是為報仇。
活下去,是人最本能的欲求。世間道義千千萬,求生,便是最正的道義。
至於報仇,當然是向許平峰報仇。
這裡面既有私仇,也有中原百姓的仇。
若非許平峰為一己之私,竊取國運,大奉二十年來,不會天災人禍不斷。
若非許平峰為一己之私,發動叛亂,青州不會打的生靈塗炭。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廣賢菩薩不殺之恩?”
許七安嘴角扯起冷笑:
“你們佛門要滅大奉,要侵佔中原疆土,我就得遁入空門,捨棄家人和愛人,捨棄信賴我的中原百姓,成為佛門的佛子,為佛門發揚光大的事業添磚加瓦。
“我若是不願意,就得殉國。
“在廣賢菩薩眼裡,我不過是個弱者,所以沒有選擇權。
“你若真如此推崇我,為何不為了我,與伽羅樹為首的小乘佛法決裂,皈依大奉,助大奉平定叛亂。
“本銀鑼可以承諾,天下太平後,大乘佛法將在中原遍地開花。”
廣賢菩薩坦然道:
“本座考慮過。”
許七安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廣賢旁若無人的繼續道:
“然後,大奉與佛門實力相差甚遠,本座即使拋開身份,只為傳揚大乘佛法,也該選擇實力更強的西域為基石。
“且西域佛國遍地,更容易接納大乘佛法。本座又何苦選擇大奉?”
他在告訴我,大奉實力不行,我實力不行,所以他選擇佛門而不是我,坦誠的讓人難以置信..........許七安想了想,道:
“廣賢菩薩可否為我拔出最後一根封魔釘?”
廣賢菩薩搖頭:
“養虎為患的事,本座不做,除非佛子入我佛門。”
坦誠的過分........許七安心裡一動,問道:
“當年佛門助武宗皇帝造反,廣賢菩薩可有參與?”
廣賢頷首:
“險些被初代監正送去輪迴。”
一如既往的坦誠。
術士一品在自家地盤能打好幾個一品,監正如今的實力肯定不及初代了..........許七安問道:
“你們是如何殺死初代的。”
問話的同時,他操縱浮屠寶塔,讓藥師法相灑下光輝,修復熊王的傷勢,恢復它耗損的氣血。
廣賢菩薩道:
“與今時今日,如出一轍。武宗在東起事,一路打到京城。佛門僧兵則從西線推進,雙方在京城會師。一步步削弱初代,直到殺死他。
“和現在不同的是,起事之初,如今的監正實力差了初代不少。武宗的準備沒有許平峰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