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國公主沒有追擊,九條尾巴裹住許七安,落在趙守面前。
九條尾巴展開,在許七安身後輕柔的舞動,然後,九條狐狸尾巴,依次消散。
“等一下,浮香在哪裡?”
許七安在虛弱狀態中,強撐著問道。
尾巴撫動,傳來柔媚勾人的女聲,嗤笑道:
“小命快不保了,還惦記著女人,真是個多情種。”
果然是個性格不太好的妖女,欠缺調教.........許七安聽懂了對方的嘲諷,皺了皺眉,眼見對方的狐狸尾巴一根根散去,追問道:
“別人真心待我,我自真心待人。”
這是一個海王的基本修養。。。
“我把她許配給雄性族人了。”
萬妖國公主笑吟吟的聲音傳來。
汝彼母之尋亡呼?許七安瞬間瞪大眼睛!
“逗你玩的。”
萬妖國公主接下來的話,讓許七安平息了怒火,她說道:
“浮香已經回到我的身邊,教坊司花魁的身份,於她而言,不過是一次普通不過的任務,也是她生命旅途中帶某一段。”
許七安點點頭,有氣無力的回覆:
“那我便放心了。”
儘管知道浮香是妖族暗子,死亡只是藉機脫身,但聽到她如今安好,許七安依舊鬆了口氣,這條魚暫時就讓她迴歸大海了。
將來找機會再收回魚塘裡。
萬妖國公主在最後一條狐狸尾巴消散前,笑吟吟道:
“對了,浮香的肉身是當年我從死人堆裡找出來的一具屍體,剛死不久,肉身還能用,便用回魂大法,將浮香魂魄植入其中。
“那具身體雖與活人無異,但終究是屍體,用了幾年,便無法控制的衰敗、腐爛,浮香無奈之下,只能假死脫身。”
許七安的表情驟然凝固,像是一幅靜止的畫。
...........
“大郎,大郎.......”
許二叔在旁等的焦慮,見狐尾散去,迫不及待的撲上來檢視侄兒傷勢。
許平志一張老臉遍佈著悲傷、憤怒、擔憂和後怕,他僅僅握住侄兒的手,害怕一鬆開,侄兒就沒了。
“怎麼傷口還沒癒合,三品不是號稱不死之軀?”
許二叔檢視一陣,急了。
因為侄兒的傷勢並沒有好轉,兩次玉碎的傷口還在,九根封魔釘刺入他的血肉,腹部的傷口不停的流出濃稠的,猩紅的血。
加之七竅流血,模樣可怕,他看起來隨時都會因傷勢過重死去。
“他已瀕臨極限,急需救治。”
趙守嘆息一聲,強忍著頭疼欲裂的痛楚,沉聲宣佈:“止血。”
那些猙獰可怕的傷口,慢慢停止往外滲血,但依舊沒有痊癒。
在趙守看來,許七安此時沒死,恰是武夫生命力強大的體現。
他在與貞德的死鬥中消耗巨大,受傷不輕,尤其是那兩道玉石俱焚的傷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是可怕。
而後被嵌入封魔釘,鎖住了氣機和氣血,讓他空有三品武夫的修為,卻難以發揮分毫。
最後,他用儒家記錄的咒殺術,自殘為代價,讓白衣術士許平峰遭受氣運反噬。
殺害大氣運之人的反噬。
屬於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重重傷勢疊加,還能保住性命,不正是武夫生命力強大的體先嘛。
“先回京城吧,眼下能救他的只有監正。”
趙守看了眼遠處的大戰,以他的三品修為,也無法窺見一品菩薩和一品天命的交手,因為那裡被層層陣法籠罩。
監正在斷女子菩薩的後路,他要斬菩薩。
許平志把侄兒抱起,神色鬱郁的頷首。
他已經想起來了,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想起了當年風頭無兩,天縱奇才的大哥。
想起了許家曾經飛黃騰達的場景。
只是那一切都是過往雲煙了,京城年年有高官鉅富倒臺、抄家,在遮蔽天機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記得二十年前輝煌一時的許家。
............
深夜,御書房。
燭光煌煌,明亮如晝。
太子坐在屬於皇帝的大案後,心情五味雜陳,有感慨,有唏噓,有興奮,有激動,有忐忑..........正如普通人面對人生中僅此一次的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