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帶入死衚衕。”
分析到這裡,許七安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是一個老偵探的直覺。
許七安腰背後仰,靠在椅背,閉上眼睛,這個過程保持了十幾分鍾,他睜開眼,心裡已有答案。
混亂!
對,柴家案子最大的問題在於混亂,處處都有矛盾,但真正讓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是動機!
“所有的矛盾在於動機不合理。柴賢殺柴建元的動機不合理,小村莊滅門案的動機不合理,殺那麼多人只為留下柴賢,動機同樣不合理。
“給人的感覺就像大炮打蒼蠅,柴賢若是個痴情種子,肯為柴嵐弒父,那麼只要藏好柴嵐,以此為人質,他就不會離開湘州。
“所以,這個案子另有隱情,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追本溯源,從柴家開始查起........”
許七安抖手點燃紙張,讓它化作灰燼,隨手丟入洗筆的青瓷小水缸,離開了客棧。
............
半個時辰後,客棧的掌櫃坐在櫃檯後,撥弄算盤,整理賬本。
耳邊傳來溫和的,唸誦佛號的聲音:
“阿彌陀佛!”
掌櫃抬頭看去,是一個有著西域人特徵的和尚,穿著便於出行的納衣,沉穩內斂。
“大師要住店,還是打尖?”
掌櫃的笑容滿面。
他在湘州經營這家上等客棧大半輩子,見到和尚的次數屈指可數,在中原,佛門僧人可是“稀罕物”。
年輕僧人雙手合十,語氣溫和如春風:
“貧僧想問,近來店裡是否有住進來一對男女,男子穿著青衣,女子相貌平平,坐騎是一匹戰馬。”
這個和尚的話,彷彿有著讓人信服的力量,掌櫃的心裡升起怪異的感覺,彷彿對面的和尚是威嚴的父輩。
“是有這麼一對客人。”
掌櫃的如實告知:“您要說是一對相貌平平的男女,我是沒印象的,但要說戰馬,那就知道大師說的是誰了。但是不巧,這位客官剛剛退房離開。”
淨心頷首,道:“多謝掌櫃告之。”
..........
深夜,柴府。
一道陰影在黑暗中潛行,悄無聲息,巡邏守衛的火把光輝扭曲了綠化帶的倒影,有那麼一瞬間照出了這道潛行的陰影。
但在下一刻,它無聲息的消失,出現在了更遠處的漆黑裡,繼續朝著目的地而去。
不多時,他來到了一座僻靜的小院。
沒有立刻進入,因為小院附近有增添了不少守衛,其中不乏煉神境的武夫。
但黑影沒有因此退去,他繞了一個方向,來到小院後方。
屋子裡,燭光明亮,濃郁的肉香瀰漫在房間裡,三名漢子圍坐在桌邊,吃著古董羹,也就是火鍋。
自從柴賢入侵地窖後,柴府加強了對這裡的防守。
不但在外面加派人手,屋子也有高手日夜“駐紮”。
許七安在一牆之隔的屋外,凝神感應:
“裡面三人都是煉神境之上的武夫,偷襲只會讓他們提前感應到我的存在,從而引來外頭的守衛.......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只有靠武力莽進去,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粗鄙的武夫了。”
十幾秒後,院子的地基下,地洞裡,一隻酣睡的老鼠醒了過來,睜開血紅的眼睛。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老鼠,它渾身都是毒,毒素隨著它的呼吸噴出,感染周圍的一切生物。
..........
屋內!
“柴賢為什麼要回來?”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說道。
“聽族老說,是找小嵐,這瘋子,以為小嵐被殺了,藏在地窖裡。”
另一位漢子搖搖頭:“小嵐不是被他擄走了嗎。”
正說著,他們聽見了“吱吱”的叫聲,循聲看去,是一隻肥大的黑鼠,它站在牆角的陰影處,一雙赤紅的眼睛,默默的盯著三人。
身為對危險有極強預感的武夫,三個漢子看到老鼠的瞬間,直覺便開始預警。
他們本能的抓起靠在桌邊的武器,並要大聲呼喊,通知外頭的守衛。
但下一刻,三人軟綿綿的倒在桌上,昏死過去。
幾秒後,一道陰影從桌底下鑽出,許七安環顧一圈,側耳聆聽,確認院外的守衛沒有察覺到裡面的動靜,他轉身來到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