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桑泊案時的幾個細節:永鎮山河廟炸燬的第三天,魏淵告訴他,元景帝開啟了城禁止。
永鎮山河廟炸燬的第二天,監正那個糟老頭子裝病,全程袖手旁觀。
青龍寺的盤樹方丈,從他口中證實斷手出世後,當即西行。
從這些細節中可以推測,佛門才是桑泊封印的主導者。被封印的年輕僧人,十有八九出身西域佛門。
難怪,難怪元景帝要開啟城禁。難怪監正要裝病....這是明擺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是自家的麻煩。
許七安後知後覺的領會了監正和元景帝的想法,旋即,他又記起了一個細節:魏淵曾經反覆強調,讓他別搭理封印物,只負責調查朝廷內部二五仔。
魏淵十有八九也是知道斷手身份的,至少知道它源自佛門。
難怪京城高層對封印物不上心,精力都在揪出二五仔這方面....一個個的,都是老銀幣啊。
幸好我聰明機智,透過小旗官滅口案和周百戶的遮蔽望氣術細節,追索到了青龍寺,一層層揭開了謎團。
這時,年輕僧人輕嘆一聲:“貧僧想拜託施主一件事。”
“大師,我只是個練氣境的武者。”許七安想委婉的拒絕,魏淵說過,封印物的層次,至少也是二品,甚至一品。
這個層次的鬥爭,他一個小爬蟲實在沒底氣摻和。而且,許七安沒忘記金蓮道長成立天地會的初衷:懟死地宗二品道首。
難度僅比讓我登基當皇帝要小,而如果再因為你的事牽扯到佛門的恩恩怨怨,我還不如自己篡位登基呢....許七安心說。
年輕僧人不搭理他,自顧自道:“幫貧僧追索過去,找回記憶....”
“在這個過程中,貧僧會給予施主一定的助力。”
給予一定的助力?許七安想到了四位金鑼裹著紗布的模樣,心裡一動。倘若有封印物伴身,相當於多了件底牌。
他在這個皇權和神權至上的世界,可以更好的安身立命,至少不用擔心被抄家滅門,誰敢動家人一根汗毛,就把誰腦漿子打出來。
而且,等周赤雄抓住之後,他肯定會升職加薪,自身的權力也會增強。
不過,答應僧人之前,有兩件事需要弄清楚。
“大師,你是不是需要時常吞噬氣血?”許七安儘量用平和的措詞。
“只要在你體內,便無需外來氣血補充。當然,如果你要使用我的力量,事後需要精血溫養,最好是修行者。”
就是說,平時只要待在我身體裡就行,不會有什麼事,但如果要讓你打工,就得給你吃飯....許七安點點頭,這個等價交換附和他的理念。
“為什麼,要選擇我?”許七安道。
“有人將我帶來了你這裡。”年輕僧人說:“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許七安忙追問道:“什麼是一類人,大師,請指點晚輩。”
年輕僧人說:“我本能感覺如此,更多的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了...許七安嘴角一抽,又問:“誰帶前輩來的?”
年輕僧人具現出一副畫面,畫面中,一個身穿黑衣,頭戴兜帽的人影,鄭重其事的開啟一隻錦囊,將斷手收入其中。
從身形上推測,飽滿的胸脯,圓滾的翹臀,顯然是個女子。
錦囊上繡著一隻白色的動物,形狀似狐,靈動漂亮,背後展開屏風般的白尾。
狐狸,屏風般的狐尾....九尾天狐?嗯,根據教坊司中那隻灰狐狸的口供,參與桑泊案的正是萬妖國餘孽....而萬妖國隕落的女皇就是九尾天狐....嘶,萬妖國的人把斷手帶到了我這裡。
為什麼?
他們注意到我了....許七安深深擔憂起來。
.....
許七安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涼的地上,淡淡的月光為寂靜的屋子提供了一絲絲的微光。
他來到桌邊,點燃油燈,提著燈走到銅鏡前,鏡中映出他陽剛的臉,嘴角殘留著乾涸的血跡,輕輕抹去,發現沒有傷口殘留。
神殊僧人不講道理的申猴,所帶來的傷口已經消失。
水漏顯示,時間是寅時一刻,也就是晚上九點十五分。
許七安坐在銅鏡邊,發散思維,斟酌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近在眼前的問題是,他該怎麼處理斷手,要不要把這件事稟告魏公?
“魏淵很賞識我沒錯,但我畢竟不是他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