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如何執法,己不正何以正人。今日李玉春不忍了,故請辭而去,亦可斬我。”
說完最後一句,他在周遭打更人瞠目結舌的眼神中,奮力將制服、佩刀、腰牌擲在地上,棄如敝履。
在浩氣樓當眾打臉魏淵的李玉春轉身離去,數十名打更人無人阻攔,無人作聲。
“這...我們要不要攔?”有人小聲問道。
周圍的打更人冷冷的盯著他。
.....
穿著囚服的許七安坐在打更人衙門的監牢,背靠牆壁,嗅著牢房裡獨有的潮溼腐臭味道。
“三進宮了,上輩子當警察,這輩子成了牢房常客。”許七安自嘲的笑了笑,感慨一聲命運無常。
牢房裡寂寂無聲的,偶爾會傳來隔壁犯人的罵娘聲,大多數人通常保持沉默。
關在這裡的犯人,絕大部分都是死刑犯,心灰意冷。剛開始還會喊冤、罵娘,被看守牢房的獄卒帶出去友好交談後,就很懂得做人了。
也懂得了公眾場合要保持安靜的道理。
誰也不想死前還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許七安閉著眼,思索著自己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雲鹿書院的大儒們可能會來鬧一鬧,但他們是無官的白身,走官面行不通。物理同樣行不通,畢竟這裡是打更人衙門。”
“司天監的術士肯定會嘗試救我,可除非監正出面,不然也救不了我吧。而讓堂堂監正出面,我的身份還不夠....許七安啊許七安,你在浮香那裡嚐到溫暖,就忘記社會的冰冷了嗎?拖了兩個月還沒把褚采薇勾搭上床。”
“地書碎片也被搜走了,不然我可以嘗試讓一號救我,他(她)的咖位不知道夠不夠.....”
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醒來時牢房寂寂無聲,小窗外是沉沉的黑夜。
睡眠彌補了他施展《天地一刀斬》虧空的體力,代價是飢腸轆轆。
藉著通道內昏黃的油燈,許七安看見柵欄邊擺著一碗白米飯,兩隻肥頭大耳的老鼠,正吃的津津有味。
“艹,狗日的舒克貝塔,搶老子的飯。”
許七安怒罵一聲。
飯也沒得吃了,只好盤膝打坐,吐納氣機。
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
腳步聲從陰暗的通道傳來,兩名獄卒走了過來,開啟牢房的門。
許七安睜開眼。
“出來。”獄卒喝道。
戴著手銬腳鐐的許七安,被獄卒帶到了刑訊室。
一束束陽光從牆壁的氣孔裡穿透進來,驅散了刑訊室的黑暗,但驅散不走這裡的陰寒。
刑訊室的審訊桌邊,坐著兩個年輕人。一人丹鳳眼,柳葉眉,五官精緻。另一人唇紅齒白,俊美無儔。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南宮倩柔譏笑道:“油頭粉面。”
他很不喜歡這個讀書人的態度,打從進了衙門,來到這裡,始終是昂著頭,挺著胸,看人不是用眼睛,是用鼻子。
這種傲氣沒來由的讓人討厭,與雲鹿書院其他讀書人一個德行,與司天監的白衣同樣一個德行。
許新年斜了他一眼,淡淡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說誰是女子?”南宮倩柔笑了,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是在下唐突了。”許新年拱手作揖:“敢問姑娘芳名?”
“....”南宮倩柔想殺人了。
毒舌技能點滿的許新年冷笑一下,重新昂起頭。
在門口看到這一幕,聽見兩人對話的許七安,給自己的小老弟捏了把冷汗。
心說辭舊啊,這位大美人是高品武夫,你一個八品的小書生,要懂得能屈能伸。
南宮倩柔側頭,瞪了眼許七安,起身道:“一炷香時間。”
說完便走了。
許新年盯著堂哥,沉默著不說話。
“辭舊怎麼來了,你不是在書院讀書嗎。”許七安道。
“昨晚你的一位同僚到府上傳信,告訴了你的遭遇。父親昨晚連夜出了京城,趕到雲鹿書院通知我。”許新年吐出一口濁氣:
“我昨夜就回府了,等到天亮,內城城門開啟才進來。”
他拿了老師的手信,又是舉人身份,才得知准許探監。
“家裡人都很擔心你,娘一宿都沒睡。”許新年說。
許七安點點頭。
“鈴音也很擔心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