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宅子鬧鬼!”
老經紀低聲說,他也跟著坐了下來,身子微微前傾。
“大概是從兩年前開始的,那座宅子原本是一位富戶的,某天夜裡,忽然聽見了院子裡傳來女人的哭聲,特別滲人。府中下人提著燈籠出來檢視,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女人坐在井邊,掩面而泣。
“下人問她是誰,她也不答,只是在那裡哭。下人原以為是府中哪位女眷受了委屈,跑到院子裡來發洩,於是提著燈籠就照了過去,誰知道....”
說到此處,老經紀聲音愈發低沉,裝腔作勢,好像親眼見證了恐怖事情的發生。
“後來呢?”褚采薇握緊了小拳頭,大眼睛撲閃,又緊張又期待的模樣。
許七安想起了前世那些一邊害怕一邊又要看恐怖片的女人,她明明是個七品風水師。
“這時候....”老經紀聲音飄忽,神色晦暗可怕:“女人抬起了臉,五官血肉模糊,眼珠子掛在臉上,呈現兩個黑洞,裡面一條條蛆蟲爬來爬去。她的嘴是黑紫色的,烏黑的鮮血從嘴裡溢位....”
許七安看見褚采薇白皙的脖頸凸起一層雞皮疙瘩,嬌軀微微打了個寒顫。
老經紀很滿意褚采薇的反應,頗有成就感的笑呵呵說:“第一位富戶搬出去後,之後兩三個買家都遭遇了同樣事件,還有更邪門的呢,從此就像倒了血黴似的,接二連三的出問題,不是家中有人倒黴受傷,就是生意一落千丈,家底越來越薄,不得不從宅子裡搬出去。”
這還是個有良心的牙子....許七安問道:“有報官嗎?”
“報了啊,怎麼沒報。但因為沒有鬧出人命,官府來過幾次後,就不管了。倒是前幾個富戶有請過大師,起初確實安穩了一段時間,可沒多久便死灰復燃。女鬼深夜悽苦,弄的全府上下人心惶惶。
“黴運也沒變好,該倒黴還是倒黴。”
許七安敲了敲桌面,笑道:“很有意思的宅子,我們打算先看它。”
老經紀非常意外,心說這兩年輕夫婦怕不是傻子,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會被例外對待。
“行,這就帶兩位去看看,咱們慢慢挑,宅子有的是。”老經紀臉上依舊笑容謙卑。
.....
宅子距離教坊司只有三里,宅子的東側是一條蜿蜒的河,西側是花園,距離主街有數十米,不遠不近,白日裡既沒有喧鬧的嘈雜聲,也不至於出門逛街走太遠。
鬧中取靜,是個好地方。
老經紀開啟掛在宅門的鎖,吃力的推開厚重的大門,一邊拍手上的灰塵,一邊做出請的姿勢:
“老爺夫人,這邊請。”
老爺夫人是非常恭敬的稱呼,就像正規場合裡被尊稱“先生、太太”。公子小姐則對應帥哥美女。
“嗯!”許七安點頭,領著褚采薇進去,四處打量。院子透著一股子的蕭條破敗,灰色落了一地,立柱和牆壁油漆斑駁。如果夏天來的話,興許還能見到滿院的雜草。
花園裡透著一股土腥味。
老經紀領著他們在前院、前廳逛著,許七安頗為滿意,不管是格局、建築,都比二叔家的宅子要敞亮大氣。
但老經紀死活不願意帶著他們去內院,搓著手說:“就看到這裡吧,裡頭不能進,晦氣。”
我還嫌你礙事呢....許七安擺擺手:“你到外面等著,稍後我們會出來,我帶著我夫人去看看。”
現在是上午,陽光高照,老經紀心裡踏實一些,叮囑道:“早點出來啊。”
褚采薇後知後覺的看著許七安,蹙眉道:“誰是你夫人呀,淨胡說。”
遲早的事情嘛....
“你這人奇怪的很,有了積蓄,不應該是買田地麼,怎麼還買起宅子了。”
“等你體會到被房價支配的恐懼,你也會和我一樣的。”許七安邊說,邊警惕的審視周圍:“我知道除了道門外,各體系修行者死後,元神會停留在世間許久,具體根據元神的強弱判定。這宅子是不是有強者死後的元神殘留?”
許七安不疾不徐的摸出玉石小鏡,輕釦背面,抽出了黑金長刀。
迎著褚采薇瞪大的美眸,他笑著說:“這是我的寶貝,也是我的秘密,別外傳哦,回頭請你吃美食。”
“噢。”褚采薇只是驚奇的打量了幾眼,便不在意,畢竟她的鹿皮腰包同樣是收納物品的法器。
一個破鏡子換一頓美味,太划算了。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