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融合,會發生質變。
淮王眸光冷冽的盯著青衫劍客,嗤之以鼻:
“楚元縝,好好的狀元不當,練什麼劍?練了這麼多年,練出一堆不疼不癢的繡花針。朕歷經兩朝,俯瞰朝堂近一甲子,如你這般自以為書生意氣之人,見過太多。
“書生意氣是最無用的東西,辭官練劍,看似瀟灑,實則愚蠢。你這些年,練出什麼東西來了?你不滿朕修道,又能如何?你手裡那三尺青峰,能傷我分毫?”
此人當年才華橫溢,高中狀元,春風得意馬蹄疾,可惜因為一件小事,對他這個一國之君心懷怨恨,從而辭官練劍。
而今泯然眾人矣。
可笑至極。
淮王一邊說話,一邊用冷冽的目光盯著他,眸光幽幽,擇人而噬。
單對單的被一名三品高手鎖定是什麼感覺?
楚元縝體會到了。
他愣愣的站在那裡,肩膀像是扛了兩座山,寒毛直豎,手腳微微發抖。
淮王“嗤”的一聲,四品與三品,宛如仙凡之別,他根本沒把這位棄書練劍的狀元郎放在眼裡。
“阿彌陀佛!”
恆遠大師跨步前行,佛門獅子吼:“殺賊!”
殺賊果位!
那道融於他體內的羅漢浮出,當空做金剛怒目法相,璀璨的光輝在法相表面構築出玄奧的圖案。
至剛至猛的氣息充盈天地間。
法相雙眼驟射金光,將淮王罩入其中。
明明已經預感到危機的淮王卻無法躲避,像是中了定身咒,下一刻,他眼球噴射而出,臉龐出現兩個鮮血淋漓的黑洞。
他的鼻孔、嘴巴、耳朵同時沁出鮮血。
七竅流血。
淮王宛如被人一棍子敲在額頭,整個人猛的後仰,踉蹌跌退。
這一擊之後,舍利子落回體內,恆遠整個人的精氣神迅速下跌,顯然是餘力耗盡,再無一戰之力。
淮王發出不堪忍受的痛苦咆哮,這一擊對他造成的創傷極大,他捂著臉,彎曲了脊椎。
李妙真降下飛劍,俯衝向恆遠,試圖帶他離開。
但是失去了羅漢舍利的牽制,她才知道三品武夫是何其的可怕,她動不了了。
淮王五指虛握,就讓李妙真再難動彈一下,想來五指握實,這位天宗聖女就會粉身碎骨。
楚元縝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後背那柄遊歷江湖以來,從未出鞘過的青鋒劍,忽然震顫起來。
淮王正要“握殺”李妙真,似有所覺,猛然轉頭,看向身後。
青鋒劍顫抖已是劇烈至極。
“哦?你楚元縝還想出劍?”
淮王哂笑的問道:“螻蟻,敢對朕出劍嗎。”
四品,與螻蟻何異。
楚元縝的手腳兀自顫抖,瞳孔呈現渙散,往事如煙,今日紛紛揚揚的湧上心頭。
楚元縝自幼便是孤兒,被一對無兒無女的夫婦收養,那對夫婦病故後,他拜在一位大儒座下讀書。
他的理想、學識,皆來自那位在金鑾殿撞柱而死的大儒,老師學問一流,可惜不會做官,油鹽不進的臭脾氣讓他在朝中舉步維艱。
平時教導楚元縝,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你別學我”。
元景27年,科舉,楚元縝高中狀元,授業恩師喜極而泣,拍著他的肩膀,說的第一句話,還是“你別學我”。
歷屆狀元,皆是前途無量之輩。只需要油滑一點,記得和光同塵,還怕將來難以施展抱負?
楚元縝有了老師的前車之鑑,自身也並不迂腐,心頭一片火熱。
同年,雍州大旱,百姓顆粒無收,朝廷賑災不利,以致餓殍遍地。
偏就是這個時候,元景帝開爐煉丹,一季一大丹,耗銀兩十數萬。
那位被同僚嗤笑為食古不化的讀書人,在金鑾殿上痛斥元景帝,字字如刀,而後以頭撞柱子,垂死。
帝言:愛卿仗義死節,快哉。
無人敢救。
臨死前,授業恩師死死抓住楚元縝的手,最後遺言仍是那句:你別學我.........
但楚元縝還是走了,離開了朝堂,從此青衫仗劍走江湖。
因為意難平。
終究意難平!
楚元縝大聲道:“出鞘!”
“鏘”的一聲,背後的三尺青峰沖天而起。
這把劍,終於出鞘。
今日把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