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小黑皮固然是個憨憨的姑娘,但憨憨的好處就是不嬌蠻,聽話懂事。
同樣的問題,換成李妙真,她會說:放心,從今以後,訓練強度加倍,保證在最短時間讓她掌控自己力量。
換成臨安:那就不學啦,咱們一起玩吧。
換成采薇:修行多無聊啊,我們來吃東西吧。
換成懷慶:你在教我做事?
這時,熟悉的心悸感傳來,許七安當即拋下小豆丁和麗娜,疾步進了房間。
從枕頭底下摸出地書碎片,是楚元縝對他發起了私聊的請求。
【三:楚兄,北上戰事如何?】
【四:戰事艱難,但還算好,各有勝負。我找你,是替二郎向你詢問一件事。】
十幾秒後,第二段傳書過來:【四:我們遇到了一個叫趙攀義的雍州溪縣總旗,自稱與許家二叔在山海關戰役時是好兄弟。】
【他見到許二郎就破口大罵,罵許二叔是忘恩負義之人,原因是當初趙攀義、許二叔和一個叫周彪的,三人是一個隊的好兄弟,在戰場中抵背而戰。】
【後來,周彪為許二叔擋了一刀,死於戰場,許二叔發過誓要善待對方家人,但許二叔食言了二十年裡從未探望過周彪的家人。辭舊不信有這回事,所以讓我傳書給你,託你去問詢許二叔。】
許七安幾乎是用顫抖的手,寫出了回覆:【等我!】
收好地書碎片,他沒有立刻去找二叔,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水喝完了,手也不顫抖了。
“吱........”
開啟房門,許七安面無表情的走向東廂房,敲響了透出燭光的房門。
許二叔穿著常服,走過來開門,笑呵呵道:“寧宴,有事嗎?”
許七安張開嘴,又閉上,措辭了幾秒,輕聲問道:“二叔,你認識趙攀義麼。”
許二叔明顯吃了一驚,虎目微睜,錯愕道:“你怎麼認識我當年在山海關戰役結交的兄弟,我告訴你,那可是我的過命交情的兄弟。”
許七安點點頭:“後來怎麼不聯絡了?”
許二叔搖頭失笑:“你不懂,軍伍生涯,天各一方,各有職責,時間久了,就淡了。”
許七安依舊點頭,又問:“那你想必也認識周彪咯?”
許二叔審視著侄兒,濃眉緊皺,“你今天怎麼了,為何知道趙攀義和周彪?”
許七安輕輕搖頭:“二叔,你先回答我,周彪是不是戰死了?”
“是啊,可惜了一個兄弟。”
“怎麼死的?”
“當年,我們被派去阻截巫神教屍兵,周彪就是死於那一場戰鬥。”許二叔滿臉唏噓。
“不是替你擋刀?”
“瞎說什麼呢,替我擋刀的是你爹。”
“.........”
一陣蕭瑟的秋風吹來,簷廊下,燈籠微微搖曳,燭光晃動,照的許七安的面容,陰晴不定。
“我知道了,謝謝二叔.........”
過了好久,許七安澀聲說道,然後,在許二叔困惑的眼神裡,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許二叔目送侄兒的背影離開,返回屋中,穿著白色小衣的嬸嬸坐在床榻,屈著兩條長腿,看著一本民間傳說連環畫。
連環畫是專門針對一些稚童,和嬸嬸這樣不識字的人開發的讀物。
美豔豐腴的嬸嬸頭也不抬,專心的看著連環畫,道:“寧宴找你什麼事,我聽說你在說什麼兄弟。”
許二叔皺著眉頭,困惑道:
“奇怪,你問了兩個當初山海關戰役時,與我出生入死的兩個兄弟。可一個已經戰死,一個遠在雍州,他不應該認識才對。
“還問我周彪是不是替我擋刀了,我在戰場上有這麼弱麼,這個給我擋刀,那個給我擋刀。”
嬸嬸抬起頭來,黑潤靈動的眸子審視著他,蹙眉道:“等等,誰來著?”
“周彪,你不認識,那是我從軍時的兄弟。”
嬸嬸搖搖頭,“不,我記得他,你寫家書回來的時候,似乎有提過這個人,說多虧了他你才能活下來什麼的。我記得那封家書還是寧宴的母親念給我聽的。”
可惜二十年前的家書,早就沒了。
許二叔臉色驟然僵住,難以置信的看著妻子,像是在看瘋子。
..........
【三:告訴二郎,確實有這個人,是二叔辜負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