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萬念頓消。
洛玉衡的劍氣直接帶走了他半截身軀,胸口以上儲存尚好。
許七安一躍而下,站在牆頭,攝來蘇古都紅熊的頭顱,高高拎起。
他深吸一口氣,爆發出雷霆般的怒吼:“敵酋已死,眾將士,殺敵!”
城頭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大奉守軍,上至將領,下至士卒,此刻,熱血沸騰。
下方,敵軍一片大亂,尤其康國步卒,他們看見自己的首領被斬後,有的悲慟大哭,有的開始撤退,倉皇逃竄。
先前氣勢如虹,此時喪家之犬。
“許七安!”
努爾赫加臉色陰沉似水,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
第一輪攻城,康國軍隊的最高首領就死在城頭,這固然是極大的損失,但真正糟糕的是潰散計程車氣。
兩國聯軍凝聚起來計程車氣,被許七安那一劍,打消了大半。
沙場征戰,士卒全靠一口士氣撐著,兵敗如山倒,指的就是這口氣沒了。
“我看你還有多少底牌!”他咬牙切齒的說。
“你儘管來,老子底牌多的是。”
許七安隔空挑釁道。
努爾赫加不再廢話,躍下城頭,召來巨鳥虛影,帶著他返回陣營。
康國士卒的軍心已經亂了,繼續攻城只是送死,他必須先回去穩住軍心,重整旗鼓。
好在他這位炎君的聲望、武力,都遠勝蘇古都紅熊,有他在,大軍就能穩住。
咚!咚!咚!
鼓聲如雷,敵軍大規模撤退,丟下近五千名士卒撤退。
.............
殘陽似血。
大奉守城軍在如血的夕陽裡,沉默的清理著敵人和同袍的屍體,清理著殘肢斷臂。
民兵揹著軍備上城頭,補充弩箭和火炮,修補殘破的城頭。
第一輪攻城,就打的如此慘烈。
血染城頭。
但士卒們眼裡有光,因為他們有信仰,有主心骨。
洛玉衡的符劍用完了,我為數不多的底牌耗盡...........許七安心情略有些沉重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他問道:“損失了多少兄弟?”
身邊的張開泰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一千三百人,狗孃養的,才第一輪攻城,就死了我這麼多兄弟,但損失最大的是火炮和床弩,這玩意需要術士來維修,而且非一朝一夕能修復。”
他嘆息道:“明日死的人怕是更多。還好有你,不然這一戰,死的還要更多。”
張開泰說完,瞥見許七安痙攣的手,笑容一點點消失:“你傷勢怎麼樣?”
許七安沉默了一下,緩緩搖頭:“我的傷勢還好,休息一晚就成,只是.........”
他頓了頓,沒有往下說。
張開泰皺了皺眉:“沙場之上,最忌諱隱瞞情報。”
許七安猶豫一下:“我沒底牌了。”
旋即陷入了沉默。
許久後,張開泰嘆口氣:“你走吧。”
這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劍客,苦笑道:“我差點忘了你還是五品,兄弟們都以為你的絕頂高手,比我們都強大的那種高手。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個秘密的,嗯,我就說你去請援兵了。你既沒了底牌,那就不適合再留下來,明日努爾赫加肯定會死盯著你殺,不管是因為報仇,還是為了振作士氣。”
他走到牆邊,一手扶著女牆,一手指著遙遠處升起篝火的敵軍,咧嘴道:
“你看,現在軍心已經穩定了,有努爾赫加在,康國軍心亂不了,說不定明日帶著仇恨攻城,更加捨生忘死。”
“我走了,好不容易凝聚起計程車氣,就又散了。”許七安搖搖頭。
“你當然得去請援兵,去通知朝廷,李道長能御劍飛行,速度很快。在援兵來之前,我會盡量守住的。
“我就不走了,魏公留在了這裡,我的兄弟們也留在了這裡,我也該留在這裡。我們要是走了,後方的百姓怎麼辦?四十年前,巫神教曾經屠殺過襄荊豫三州,不能重蹈覆轍。”
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坦然而平靜。
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都是好歸宿。
沒有援兵的,不會有援兵的,至少,你們看不到了..........許七安張了張嘴,終究是不忍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