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過影梅小閣。”
“仔細算來,許銀鑼從楚州回京那段時間,恰好是浮香臥病..........”
眾花魁嘆息一聲,浮香臥病在床,久不見好,許銀鑼自然就不會來了。
男人來找她們,是尋歡作樂來的,不然,總不可能是病榻前伺候吧,許銀鑼也只是普通男人。
明硯花魁輕嘆道:“浮香姐姐對許銀鑼一往情深.........”
她轉而看向身邊的丫鬟,吩咐道:“派人去許府通知一聲吧,許府離教坊司不遠,速去速回。”
丫鬟小碎步出去。
明硯秋波掃過眾花魁,輕聲道:“我們去看看浮香姐姐吧。”
..........
“你我主僕一場,我走之後,櫃子裡的銀票你拿著,給自己贖身,然後找個好人家嫁了,教坊司終歸不是女子的歸宿。
“記得把我留下的東西交給許銀鑼,莫要忘了。”
浮香靠在床榻上,交代著後事。
梅兒坐在圓凳,一邊啜泣一邊點頭。
輕盈又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明硯小雅等花魁緩步入屋,盈盈笑道:“浮香姐姐,姐妹們來看你了。”
浮香蒼白如紙的臉上擠出笑容,聲音嘶啞:“快快請坐。”
眾花魁入座,平靜的閒聊了幾句,明硯忽然掩著嘴,啜泣道:“姐姐的身子狀況我們已經知道了.........”
浮香灑脫一笑:“對我來說,只是結束了生命中的一段旅程,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像離開這裡了。”
眾花魁聞言,感同身受,房間裡瀰漫著哀慼的氣氛。
明硯柔聲道:“姐姐莫怪,妹妹自作主張,讓人去通知許銀鑼了。”
浮香皺了皺眉,語氣有些急:“你喊他來作甚,我並不想見到他,我不想在此刻見到他。”
梅兒站在床邊,哭道:“那也是個沒良心的,打從去了楚州,便再沒有來過一次,定是聽說了娘子病重,嫌棄了我家娘子。他還是銀鑼的時候,常常帶同僚來教坊司喝酒,娘子哪次不是盡心招待.........嗚嗚嗚。”
花魁們面面相覷,輕嘆一聲。
明硯柔聲道:“姐姐還有什麼心事未了?”
浮香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窗外,天地廣闊。
教坊司的女子,最大的心願,無非就是能脫離賤籍,離開這個煙花之地,抬頭做人。
花魁們看懂了她的意思,卻只能嘆息。
浮香的贖身價格高達八千兩。
影梅小閣大概是很久沒這麼熱鬧,浮香談興極佳,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漸漸開始心不在焉。頻頻往門外看,似在等待什麼。
花魁們都知道她在等誰。
日日思君不見君。
明硯花魁看了一眼屋裡的水漏,秋波明眸閃過一絲哀傷,那個男人終究是不會來了。
“時候不早了,妹妹們先,先走了.........”她眼裡的淚水險些奪眶:“浮香姐姐,保重。”
淚水模糊見,明硯發現浮香的目光直勾勾望著門外,蒼白的臉湧現出醉人的紅暈。
明硯陡然間嬌軀一僵。
小雅花魁抿了抿嘴。
其他花魁也注意到了浮香的異常,她們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慢慢的,回過身看去。
門口站著一位年輕人,穿著月白色儒袍,腰間掛著一塊翠綠翡翠,質地不好不差。
“袍子不合身了,我讓府上的婢女改了改。”他聲音溫和。
浮香淚水奪眶而出,這一身打扮,是他們的初見。
去年十月,一個穿月白色儒袍的年輕人來到影梅小閣,闖入了她的生活。
人生若只如初見。
許七安笑容溫暖,聲音溫和:“到教坊司之後,去辦了件事。”
他走到桌邊,把一個物件輕輕放在桌上。
眾花魁目光落在桌上,再也無法挪開,那是一張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