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眸子有些呆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眼袋浮腫。
嬸嬸一邊安排廚娘為二郎做早餐,一邊帶著貼身丫鬟綠娥,敲開二郎的房門。
許新年穿著淺白色的袍子,腰間掛著紫陽居士送的紫玉,精神抖擻的來給母親開門。
“二郎起這麼早?”嬸嬸打著哈欠,說道:
“娘讓伙房做早膳了,二郎你要不要再睡一刻鐘,娘來喊你。”
“不用。”
許二郎好歹是八品的儒生,精力遠勝尋常之人,寬慰母親:“娘不用擔心,殿試是排名考試,以我會元的身份,不會太低。”
嬸嬸當下安心,帶著綠娥出房間,跨過門檻時,突然尖叫一聲。
許二郎大吃一驚,奔出房間,檢視情況,看見庭院裡,靜靜的立著一位撐紅傘的白衣女子。
此時剛過三更不久,天還沒亮,那女子撐著猩紅的傘,穿著白衣,渾身透著一股詭異。
“許夫人。”
蘇蘇嫣然一笑,盈盈施禮。
嬸嬸鬆了口氣,心說,這個點兒,她不在房間裡睡覺,跑出來作甚。差點以為遇到鬼了呢。
許二郎盯著蘇蘇看了片刻,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對嬸嬸說:“娘,你回房休息吧。”
打發走嬸嬸,許二郎望著庭院裡的蘇蘇,道:“我大哥知道你的身份嗎?”
他看出我的魅?不愧是雲鹿書院的學子.........蘇蘇笑容淺淺,勾勒出兩個梨渦,嬌聲道:
“知道呀,他說要為我重塑肉身,然後當他三年小妾呢。”
........這還真是大哥會做出來的事,教坊司的花魁已經無法滿足他的口味了嗎?他竟連鬼都惦記上了。
許新年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知道今天是殿試,三更剛過,許府就點起了蠟燭,李妙真聽說此事,也出來湊熱鬧。眾人用過早膳,送許新年出府。
“二郎,今日不但是關乎前程的殿試,更是你自證清白,徹底洗刷冤屈的契機,一定要考好。”許平志穿著鎧甲,抱著頭盔,語重心長的叮囑。
許新年一邊往外走,一邊頷首:“知道,爹不用擔心,我.........”
後半句話突然卡在喉嚨裡,他神色僵硬的看著對面的街道,兩位“老熟人”站在那裡,一位是魁梧高大的和尚,穿著漿洗得發白的納衣。
一位是青衫劍客,垂下一縷白色額髮,年紀不算大,卻給人歷經滄桑的感覺。
又是這兩人,又是這兩人!!
許新年內心在咆哮。
“那是大哥的朋友.........”許七安拍了拍他肩膀,撫平小老弟內心的憤怒。
以前是沒有與四號接觸,所以讓許新年替他背鍋,做掩飾。現在許七安的身份漸漸穩固,楚元縝逐漸接受了三號堂哥的人設。
一旦固有觀念形成,楚狀元就不會刻意去推敲,不會產生“三號人設有古怪”這樣的質疑。人們總是更容易相信朋友,相信熟悉的人,就是這個原因。
恆遠和楚元縝微笑頷首,打過招呼後,目光旋即落在李妙真身上。
這位天宗聖女有著白皙乾淨的瓜子臉,素面朝天,眼睛宛如黑珍珠一般,清澈而明亮。眉峰銳利,凸顯出她身上那股似有似乎的凌厲氣質。
與其說是天宗聖女,更像是久經沙場的女將軍.........對,她在雲州參軍長達一年........恆遠和尚雙手合十,朝李妙真微笑。
氣息內斂,不洩分毫,看不穿修為.........不過她既然來了京城,說明已經踏入四品,嘿,當年與張開泰一戰,慘敗之後,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四品交手了。
楚元縝面帶笑容,瞳孔裡悄然燃燒起鬥志。
光頭是六號,背劍的是四號,嗯,四號果然如一號所說,走的不是正統的人宗路子........李妙真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至於五號麗娜,她還在房間裡呼呼大睡,和她的徒弟許鈴音一樣。
“噠噠噠........”
許家三個男人策馬而去,李妙真目送他們的背影,耳邊傳來恆遠的聲音:“阿彌陀佛,希望三號能高中一甲。”
楚元縝“嗤”的一笑:“能得個二甲便不錯了,他到底是雲鹿書院的學子。不過,三號身上有大秘密。”
恆遠詫異道:“秘密?”
楚元縝笑著點頭,高深莫測的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雲鹿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