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書房,關上門,許新年神色古怪的盯著大哥看。
臉色怪異但並不焦慮,不是急事..........許刑警做出判斷,自顧自在圓桌邊坐下,倒了杯水,緩解味精吃多後的乾渴,語氣隨意的笑道:
“二郎啊,男人不能吞吞吐吐,有話直說。”
許二郎走到書桌邊,拿起一份請柬,“啪嗒”輕響中,準確落在許七安面前。
許七安展開請柬,一眼掃過,知道許二郎為何表情古怪。
這份請柬的內容是邀請許二郎參加文會,上面有句話很有意思:攜妹同往。
邀請人是當朝首輔王貞文。
“你是春闈會元,邀請你參加文會,合情合理。”許七安分析道。
許新年只有兩個妹妹,文會這種場合,自然不是請幼童。堂堂王家,這點規矩會不懂?
至於女子參加文會,大奉雖然依舊是三從四德那一套,不過由於修行體系的存在,女子中亦有翹楚。
因此女子地位雖在男人之下,但也不會那麼低。不用裹小腳,出門不用戴面紗,想出去玩便出去玩。
比如嬸嬸和玲月,隔三差五會帶著扈從出門逛逛首飾鋪。
文會上有女眷參加,並不稀奇。
“愚蠢!”
許新年冷笑道:“官場如戰場,或許有很多昏聵的蠢貨竊居高位,但廟堂諸公不在此列,王首輔更是諸公中的翹楚,他的一舉一動,一句話一個表情,都值得我們去深思,去咀嚼。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哥是魏淵的人,王貞文和魏淵是朝堂上的兩頭猛虎,水火不容,他請我去府上參加文會,必然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許二郎一邊在屋中踱步,一邊思考,“我許新年堂堂會元,前途無量,王首輔忌憚我,想在我成長起來之前將我扼殺........
“不對,即使我金榜題名,榮登一甲,王首輔想要對付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我與他的地位差距懸殊,他要對付我,根本不需要陰謀詭計。
“那麼,他邀請我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文會而已?這樣的話,就把對手想到太簡單,把王貞文想的太簡單.........”
苦惱的許二郎看向許大郎,皺眉道:“大哥,你說句話啊。”
我覺得你的思想在漸漸迪化..........許七安皺眉道:“這樣,你去問問其他中貢士的同窗,看他們有沒有收到請柬。
“如果有,那麼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文會。如果沒有,獨獨請了你一位雲鹿書院的學子,那其中必有蹊蹺。”
“這個我自然想到了,可惜沒時間了。”許二郎有些捉急,指著請柬:“大哥你看時間,文會在明日上午,我根本沒時間去求證........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許大郎問道。
“王首輔這是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我若是不去,他便將我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做派傳出去,汙我名聲。我若是去了,文會上必定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我。”許二郎倒抽一口涼氣:
“薑還是老的辣。”
被他這麼一說,許七安也警惕了起來,心說我老許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位讀書種子,那王文正竟這般不當人子。
隨後他察覺到不對,皺眉道:“你剛才也說了,王首輔要對付你,根本不需要陰謀詭計。縱使你中了進士,你也只是剛出新手村罷了,而人家差不多是滿級的號。”
許新年茫然道:“何為新手村,何為滿級的號?”
“若是不去,你驕傲自大的名聲就傳出去了,若是去了可能有陰謀詭計.........二郎自己定奪吧。”許七安拍著他肩膀,安慰道。
“大哥幾時與鈴音一般笨了?”
許二郎不悅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明白我意思?我是想讓大哥與我同去。”
“不,你不能與我同去。你是我兄弟,但在官場,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二郎,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許七安臉色變的嚴肅,沉聲道:
“你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方向,不要與我有任何干系。”
許二郎是聰明人,默然片刻,“嗯”了一聲。
大哥其實是在告誡他,不要與魏淵有任何牽扯。有朝一日,就算魏淵倒臺了,大哥受牽連是在所難免。
但魏淵倒臺,和他許新年沒有關係,他的身份只是許七安的兄弟,而不是魏淵的下屬。
這個想法,許新年是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