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最近聽到一則訊息,聽說春闈的許會元因科舉舞弊入獄了?”王思慕故作好奇。
錢青書表情頓了頓,緩緩點頭:“新任的左督察御史彈劾東閣大學士趙庭芳收受賄賂,洩題給許新年。
“而那許新年的《行路難》也不是自己所寫,是堂兄許七安代筆。”
許會元的詩是許七安代筆?此事竟還牽扯上東閣大學士趙庭芳.........王思慕臉色微變,各種念頭閃過,她很好的收斂了表情,問道:
“錢叔叔慢些喝,與侄女說說此中門道唄。”
錢青書皺了皺眉,猶豫了好一會,嘆道:“果然是吃人嘴軟啊........不過你得保證,這裡聽到的話,一絲一毫都不得洩露出去。”
王思慕飛快的啄腦袋:“這是自然,我最守信用了。”
.............
許府。
書房,許七安坐在書桌後,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搞定一個刑部尚書不算什麼,讓二郎免除刑罰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他要從文官裡找出真正的敵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懷慶貴為公主,但朝堂諸公們的謀劃,她只能看著,無法插手。畢竟是個沒有實權的公主,不過她應該有隱藏的心腹.......
“魏公對這件事的態度不是很積極,更多的是在考驗我的能力,如果我處理不了,去找他幫忙,雖然魏公肯定會幫我,但心裡也會失望,在所難免的。
“我該怎麼樣搞到一些內幕訊息?張巡撫是個好人選,可他是魏淵的人,會被敵對陣營的文臣警惕,未必知道太多........”
思忖之際,他耳廓一動,聽見了腳步聲。
“咚咚.......”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敲了敲門,繼而傳來聲音:“大郎,有一位姑娘找您。”
姑娘,誰啊?
額,我的姑娘太多了,根本沒法猜........許七安回應道:“請她去內廳,我馬上過來。”
他把打斷的思路接續,又思考了幾分鐘,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這才起身出門。
來到內廳,看見一個穿荷色襦裙的嬌俏丫鬟站在廳裡,小豆丁圍繞著她轉圈,很自來熟的說:
“姐姐我們來玩呀,我們來玩呀,我請你吃馬蹄糕。”
嬌俏丫鬟強顏歡笑的應對著,似乎不太習慣和稚童相處。
“蘭兒姑娘?”
許七安踏入門檻,一個時辰前,這丫鬟剛來過。
“許大人,”蘭兒施禮,而後從袖中取出摺疊好的紙條,遞給許七安,低聲道:“我家小姐讓我送來的。奴婢不打擾了,告退。”
不給許七安挽留,以及開啟紙條的機會,匆匆離開。
許七安坐在椅子上,展開紙條,飛快掃了一眼,滿臉錯愕。
這......他的表情漸漸變的嚴肅,因為紙條上的資訊太重要了,幾乎把本次科舉舞弊案的內幕寫的清清楚楚。
上書彈劾“科舉舞弊”的是新任左都御史袁雄,此人接替魏淵,執掌都察院後,便與右都御史為首的“閹黨餘孽”展開了激烈的爭鬥。
按理說,右都御史劉洪也是主考官之一,正是袁雄的目標。可本次科舉舞弊案,洩題的卻是東閣大學時趙庭芳。
原因在於,袁雄若是直接彈劾右都御史劉洪,那麼,與他正面交鋒的就是魏淵。縱使打著打壓雲鹿書院的旗幟,各黨派多半也只是冷眼旁觀,能給予的幫助有限。
畢竟就算讓許新年參加殿試,入朝為官,朝堂諸公一樣有法子打壓,雪藏。
所以,此案背後的第二個幕後推手出現了,兵部侍郎秦元道。
原兵部尚書因為平陽郡主案,滿門抄斬,原本兵部侍郎秦元道是兵部尚書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但元景帝安排了一個小黨派的頭目接任兵部尚書。
升級無望的秦元道換了個思路,他打算入內閣,擠掉沒有靠山,自身勢力不強的東閣大學時趙庭芳。
對於左都御史袁雄來說,打壓之人許新年,不但是雲鹿書院的學子,更是銀鑼許七安的堂弟。
那許七安若不想堂弟身敗名裂,勢必求魏淵出手,只要把魏淵拖下水,何愁解決不掉右都御史劉洪。
此外,王思慕提供的紙條上還提到,曹國公宋善長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表面上看,是左都御史袁雄和兵部侍郎秦元道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