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以及陛下選賢的過程,至於許銀鑼的歌功頌德,他畢竟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
“諸位大人,明白了嗎。”
那位年輕的編修抓起硯臺就砸過去,砸在宦官胸口,墨汁染黑了蟒袍,宦官悶聲一聲,連連後退。
“你敢打咱家?”宦官大怒。
“打的就是你。”那編修指著宦官喝罵:“此次西域使團入京,先有金剛於南城坐擂、北城法師講經;後有法相降世,質問監正。
“而後司天監與佛門斗法,許詩魁力挽狂瀾,挫敗佛門銳氣,若沒他,朝廷這次將丟盡顏面,憑什麼不能歌功頌德,憑什麼要縮減筆墨。少年豪傑,本官心裡欽佩,他若是讀書人,我便拜他為師。
“給本官滾出去,翰林院不是你這閹狗能撒野的地方。”
“滾出去。”其他清貴抓身邊能抓的東西,一股腦兒砸過來,筆墨紙硯書本筆架.....
宦官狼狽逃竄,離開翰林院。
.............
靈寶觀。
穿著華美宮裝,裙襬拖曳在地,頭戴珍貴首飾的女人來到內院,舉止端莊,聲音溫婉,吩咐道:
“你二人且先下去,我有話與國師說。”
隨行的兩個丫頭退出院子。
女人一下子活潑起來,拎著裙襬,小跑著進了靜室,嚷嚷道:“國師,今日鬥法時怎麼沒見你,你看到今日鬥法了嗎。”
靜室裡,穿玄色道袍,戴蓮花冠,頭髮整齊的梳著,露出光潔額頭和傾城容顏的洛玉衡盤坐在蒲團,望著大咧咧闖進來的女人,淡淡道:
“沒興趣。”
“那你可錯過好戲了。”
蒙面紗的女子來到案邊坐下,道:“今日鬥法可精彩了,比戲班子唱戲還有趣,我與你說說.........”
她嘰嘰喳喳,把鬥法的過程,繪聲繪色的講給洛玉衡聽。
“你說,他一刀破了八苦陣?”洛玉衡皺眉。
“是啊,可厲害了,怎麼了。”蒙面紗女子問道。
是監正在幫助他,還為他調動了眾生之力..........洛玉衡沉思片刻,說道:“你繼續。”
蒙面紗女子再給她講許七安一刀斬破金剛陣,洛玉衡沒有表態,聽到與老僧說佛法,並讓度厄羅漢頓悟時,女子感慨道:
“雖然我還是沒聽懂大乘佛法有什麼了不起,但聽著就好厲害的樣子。”
大乘佛法........他竟有如此悟性?洛玉衡美眸裡閃過震驚之色。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精彩的是第四關........當時金身法相出現,逼迫那個登徒子下跪,這時候,最有意思的一幕出現了.......”
蒙面紗女子眸子亮晶晶的,給自己噸噸噸灌了一口茶。
洛玉衡笑道:“慢慢喝,南梔啊,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你以前來我觀裡,總嚷嚷著無聊,想出去玩。可現在,你已經不說無聊了,非但不說,與我說起的事情裡,三言兩語都扯到許七安身上。”
蒙面紗女子一愣,她盯著洛玉衡看了片刻,收斂了活潑氣質,又成了矜持端莊的貴婦,帶著淡淡的疏離,語氣平靜:“你什麼意思。”
洛玉衡笑著搖頭:“就是想提醒你,你是有夫君的。你夫君是淮王,三品武者。他鎮守邊關,不在京城。
“但京城有多他的心腹和耳目,你莫要與那許七安有太多牽扯,否則就是害了他。”
蒙面紗的女子嗤笑一聲,語氣驕傲:“我怎麼可能與一個成日出入教坊司的登徒子有牽扯,你在埋汰我嗎?”
“那邊好,”洛玉衡頷首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無非就是法相無故破碎,或者,監正出手了?”
適才,她有察覺到一股眾生之力膨脹而起,繼而一切風平浪靜。
要麼是監正暗中相助,要麼是光明正大出手。
畢竟在京城裡,元景帝氣運不足,修為又弱,能調動眾生之力的唯有術士,術士一品,監正!
“不是。”
蒙面紗女子搖頭,語氣冷淡。
這小氣的女人,動不動就擺臉色.........洛玉衡笑了笑,端著茶杯,問道:“不是?”
“是一道清光從天而降,破了金身法相,破了佛境。”她小聲道:
“我當時離的近,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把刻刀。”